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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2 / 4)

这一桩婚事,谁料天意弄人,竞是害了你…林雾知神情恍惚了一瞬,却释然似的浅浅笑道:“是我福薄,怎能怪舅父?舅父不必为我烦忧,我有阿潜留下的宅院,还有我娘万贯嫁妆,其实我”李学真抬手制止:“莫说了,我们都看得出你的伤心,你若是想哭就哭吧,在自己家何必还要忍着?”

林雾知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想哭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

亲眼目睹阿潜跳崖后,她浑浑噩噩了许多天,已然没了感知周遭环境的能力,整日像个木偶一样睁着眼躺着不动。

今日丧礼,她看到好多人在哭,她的好友程花特意从夫家赶过来,也趴在她肩膀上哭,哭她成了寡妇该如何是好?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无论她是不是寡妇,她总要活着,一日三餐、天黑即睡、看书做事…就这样一天天地活下去,只是没了另一个人的陪伴,可能会有些寂寞罢了。“舅父,我实在哭不出来。”

林雾知无比诚恳地说道,“或许我没那么伤心,毕竞早在与阿潜成婚之前,我就知道我会有成为寡妇的这一天。”事实果真如此吗?

她也不知。

她只知道不能再让家人为了她的事,再苦恼烦忧下去了……李学真心知肚明她是在强颜欢笑,不禁更加忧愁了,只是劝慰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下去:“罢了,你还年轻,难以看破情障,我说的再多也无用。林雾知蓦地陷入了沉默。

其实走到今日,她不怪任何人,本来就是她想和阿潜成婚的,那么成婚所带来的后果,也将由她一力承担。

她转过身准备回灵堂继续守灵。

李学真看不下去,敲了敲桌面:“你快回去睡吧,阿潜自有满满一大家子人为他守灵,不差你一个。”

说起此事,他很是愤懑,也理解李文进为何想要做官了一一被人轻贱的滋味实在难受。但李文进不懂,就算做官,没有世家的身份也依旧会被瞧不起,且不如在此地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林雾知应了一声,却道:“我回去也睡不着觉,不如继续守灵。”“可以喝杯酒压一压,“杨代云在一旁静静听了许久,此时开口道,“我去给你拿,是你舅父从洛京带来蒲桃酒,新鲜玩意,我们都喝一杯尝尝。”林雾知没有拒绝。

如今她遭逢大难,感觉身边人都对她小心心翼翼的,连舅母也愈发和善。这种被家人珍爱的感觉,一直都是她最为期盼、也最难以割舍的。她决定了,最多为郎君守孝一年,就要振作起来,过好自己的人生。与舅父舅母举起酒杯对饮时,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赔个笑。她最怕给人添麻烦,却偏偏给他俩夫妻俩添了这许多麻烦。可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真的好奇怪。

哭不出,也笑不出。

甚至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时,被辣得喉舌都在打哆嗦,竞扶着桌子吐起来。杨代云吓了一跳:"这………

天爷啊!莫非是怀孕了?

夫妻俩心有灵犀,李学真眉头一皱,也是慌得不行,捉住林雾知手腕,可他很快又松开了林雾知。

月份太浅,把不出什么的……

李学真忧愁地捋着胡须,与杨代云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按理说裴湛完成了任务,应当即刻启程回裴府复命,而且他身为中书舍人,朝中也有诸多政务等着他处理。

可偏偏他等到崔潜的“头七",还是待在象城县没有离开。这夜沉香袅袅,他陷入沉睡。

却在意识模糊时,呼吸开始灼热,身体再度发生了难以自控的变化。不知何时,裴湛缓缓睁开长眸,而后掀开薄被,散发赤足地走下床。只见满室皆是高燃的红烛,唯有一道绣鸳鸯交颈的素色屏风立于房内。裴湛不由上前几步,却有一道娇弱的倩影渐渐倒映在屏风之上。有女子压着嗓音哭泣。

泣音似欢愉,似绝望,又似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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