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愣,看着哭成泪人的秦淮茹,眉头习惯性地拧了起来,想揶揄两句,可看她这架势,到底没忍心他抽回胳膊,语气还是有点硬,但软和了些:“啧,又是棒梗那小子?我就猜着了!揣着不知哪来的钱买汽水?哼,这小子!贼骨头没改!这才几天?上次偷你婆婆钱挨揍忘了是吧?我看他是兜里还剩点钱,又跑哪儿野去了,要么就是闯了祸躲着不敢回呢!”
“不会的!柱子!这回真不一样!”秦淮茹哭得更凶了,“小铺张叔说棒梗买完汽水就走了,手里还拿着找回来的钱呢!这都几个钟头了!天这么冷,黑灯瞎火的,他能去哪儿野?他从小胆就不大啊!我……我怕他是……怕他真叫坏人给拐跑了……柱子!我求你了!看在我死去的东旭份上!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求你了!”她说着真要往下跪。
“哎哎哎!别别别!”傻柱赶紧架住她,他这人最怕这种软磨硬泡,“行行行!别哭丧了!我帮你找!这倒霉孩子,真不省心!”他解下围裙扔凳子上,抄起挂在门后的厚棉袄和手电筒,“走!先去他常去的那几个僻静地儿瞅瞅,南边那片破砖窑,还有那堆废铁皮房!”
秦淮茹感激得连连点头。
傻柱又扯着嗓子朝一大爷家方向喊:“一大爷!棒梗小子没影了!贾嫂子急疯了,我陪她出去找找!您招呼着院里人给留意点啊!”喊完,跟着心急如焚的秦淮茹快步出了中院。
秦淮茹没停下,叮嘱贾张氏在家看好小当和炉子(免得小当也跑丢或炉子出问题),转身又去敲了前院闫阜贵家和二大妈家的门。
闫阜贵拉开条门缝,看到门外眼泪涟涟的秦淮茹,一脸为难:“淮茹啊,你看这……光齐和他爹那边的事还一团乱麻呢,家里都焦头烂额的。
棒梗八成就是贪玩野哪儿去了,晚点自己就回来了吧?天冷,冻不着哪去。”
他推推眼镜,明显不想沾这麻烦事。
二大妈隔着窗户应了句:“淮茹啊,我这还得去医院给老刘送饭呢,光福光天轮值都抽不开身,实在顾不上了啊!你自己再好好找找吧!”说完,窗户里就没了声,灯还亮着。
其他几家,要么门没开,要么也就搪塞了几句。
秦淮茹的心一点点沉到了底儿。
这就是一个院住了十几年的街坊?这会儿感觉格外凉薄。
最终,愿意出来搭把手的,除了傻柱,就只有后院耳房的杜家小子被他妈推着,碍于情面跟着出来了,还有平时偶尔跟棒梗一起玩但不太熟的孩子王小毛。
傻柱带着他们在护城河边、废弃砖窑、铁皮房堆里来来回回地找,手电光柱在黑暗里划来划去,惊走了几只野猫,可棒梗的影儿也没摸着。
呼喊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秦淮茹越来越绝望,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下,被傻柱一把扶住。
“这么找不行,地方太大!”傻柱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在灯柱里散开,“没辙了,秦姐,报派出所吧!那地方人多力量大!”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秦淮茹浑身发软,眼泪糊在脸上冻得生疼,她艰难地点头:“报……报案!柱子,咱们去报案!”这工夫,后院李家小屋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炉火烧得挺旺,烘得小屋暖暖和和。
李卫东刚给儿子李岳武喂完温好的奶粉,正熟练地轻拍着他后背。
摇篮里的李岳红已经睡熟,小嘴微嘟。
陈雪靠着叠好的被子,轻轻拍哄着女儿,也留意到外头传来的动静。
………外头怎么闹哄哄的?”陈雪略皱眉头,“听着像是秦淮茹的声音,喊着棒梗?还带着哭腔。”李卫东手上没停,把打完嗝的李岳武轻轻放回小摇床,盖好小被子,这才直起身子,侧耳听了听。确实有吵闹声,喊声忽远忽近。
他起身走到窗边,掀起厚棉帘一角往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