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声音平稳些,“开大会?你想怎么开?当着全院老少的面,去说棒梗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去跟许大茂对质他是怎么传谣的?是,是能骂他一顿出出气,可然后呢?”
她直视着易中海发红的眼睛,话像冷水一样泼下:“这事本来就脏!是盆污水!你再拿到明面上,让大伙儿轮着看,那不是更脏?越描越黑啊老易!“老话说唾沫星子淹死人’,
你越掰扯,人家越觉得你心里有鬼才解释!贾张氏那张破嘴,还不得添油加醋乱喷?闹得更难听!棒梗那傻小子,被人当枪使,你就算证明是许大茂造的谣,可他那一声声“爹’,全钻人家耳朵里了,抠都抠不出来!还有小江恩………”
一大妈说到外甥,声音哽了一下,满是心疼和顾虑,“孩子刚到咱家没两天,这……”
她把那馒头轻轻放到旁边破柜子上,伸手用力握住易中海冰凉的手,想给他点温度,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忍了吧,老易……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口气,咱硬生生咽下去。
闹开了,事只会传得更远,咱的脸丢得更大。
等日子一长……大伙儿新鲜劲儿过去了,这事也就淡了。
咱就当……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学狗再咬回去,溅一身脏吧?就当……当是为了小江恩能安稳,为了……为了咱家这点……最后的消停……”
一大妈看着易中海,眼神恳切又绝望。
她的话像冰水浇头,让易中海那点愤怒的火星彻底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死灰。
他何尝不懂?面子要紧,可硬挣,可能丢更大,搭进去的可能是养子小江恩和这个家仅有的安宁。他痛苦地闭上眼,用力反握住妻子那只粗糙冰凉的手,那手传递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悲凉。
窗外风声呜咽,像有无数张嘴在议论。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一大妈都以为他没想通,才极其沉重地、几乎看不到地微微点了下头,喉咙里滚出含混的一声:“……听你的……这事儿……捂上吧。”
“捂上”这两个字说出来,沉甸甸的,带着他这辈子少有的憋屈。
前院的风波和易家的憋闷,像是石头沉了井,动静不小,可该听到的人家都听到了。
后院那间窗户纸崭新、亮着灯、飘出炖菜味儿的屋里,李卫东刚脱掉沾了雪星的大衣挂好。他刚从厂里加班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妻子陈雪系着围裙,正好端出一碗刚蒸的白米饭放到桌上。
桌子上很干净,摆着两样菜: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有一小碟腌好的腊八蒜。
“卫东,”她声音不大,带着点心事,“今儿这事儿……院里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闹腾得不行!都不敢想,棒梗那孩子……怎么就跑到易家门口,跪那儿扯着嗓子喊……喊一大爷是他爹了!”陈雪说完,眉头还皱着,显然白天听到这消息给惊着了,脸上带着不相信,又觉得这谣传太不像话。
她盯着李卫东,等他反应,手指头无意识地抠了下桌边。
李卫东夹白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那片白菜停在半空。
他眼神还是很沉稳,只是掠过一丝了然。
他不慌不忙地把那片白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然后端起手边的蓝边搪瓷缸,喝了口温乎的大麦茶。
放下茶缸,他脸色如常,但看向妻子的眼神里带着通透:“不可能,”他声音不高,但很肯定,“瞎传的,没影儿的事。”
陈雪被丈夫这么干脆的反驳弄得一愣。
困惑反而更深了。
她不明白丈夫凭啥这么断定?就因为感觉?她微微睁大了眼,带着打探和想弄明白的劲儿:“啥?不能?卫东,你咋这么肯定?这事儿……听着是够邪乎的,可棒梗要不是魔怔了,咋就敢这么喊?许大茂那张嘴你也知道,在外头胡咧咧,说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