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这番话讲得有理有据,既点明了工作担子的繁重,又给足了三位大爷面子,特别是那句“占位置不干事”和“不尊重职责”,让刚才起哄的人没法再开口。
易中海心里松了口气,许大茂刚才那提议差点让他下不来台。
他立刻接过话头,带着赞许:“好!卫东说得对!公私分明!厂里的技术是国家建设的大事,绝不能分心!许大茂,你那个提议就此打住!以后别再提了!”
刘海忠也跟着点头,心想着还好李卫东知道进退:“对,卫东考虑得周全。
我们三个老的还能动弹,院里事不用你这个大忙人操心。”
许大茂碰了个大钉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声嘀咕:“我这不也是想帮忙……行行行,算我没说……”在傻柱毫不掩饰的轻笑声里,他灰溜溜地缩回人群。
闫阜贵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赶紧说:“李主任说得太对了!以厂里工作为重,是咱们大家的榜样!榜样啊!”他把“主任”两个字说得很重。
一场眼看要动摇三位大爷管院权的风波,就这样被李卫东干脆地平息了。
大家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李卫东理由充分,三位大爷也态度明确,没人再提这事了。
热闹散去,人们在低声议论中各回各家。
刚才热闹的院子,只剩下地上的瓜子壳、踩扁的烟头和那条在风里摇摆、墨迹未干的红纸横幅。三位大爷各自收拾着板凳桌子。
刘光天懒洋洋地上来帮刘海忠抬桌子,被刘海忠低声训了一句:“瞧见没?”
第二天清晨,是周末,河边有些薄雾,带着水汽的风吹过柳条,叶子轻轻摆动。
太阳刚出来,照在水面上。
河边已经坐着几个早起的钓鱼人,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享受着清闲。
李卫东今天休息,没穿工装,换了身洗旧的衣裤,推着擦得挺亮的永久牌自行车。
车后座绑着保养好的竹鱼竿和一个鼓囊囊的帆布袋。
他沿着河岸慢慢走,目光扫过水面,寻找着合适的地点。
最后,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住。
这里河面宽,水流不急不慢,水深也合适,水草不少,看着像是个鱼多的地方。
他摆好鱼竿支架,打开帆布袋。
里面有几个玻璃瓶,装着不同颜色、散发特别气味的饵料。
这是他参考了农学院的书,加上些民间土方,又请教了厂里的技术员后,自己试验配出来的。他把一小罐带着腥香和酒糟味的特制窝料,准确地撒在选好的位置上。
然后,搓了一小团带着甜味的浅黄色鱼饵,挂上钩。
手臂一甩,鱼线在空中划过,鱼钩带着“扑”的轻响落入了窝点正中。
时间慢慢过去,旁边的几个钓鱼人收获很少,有些急躁地挪着凳子或换地方。
李卫东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尊石像,只有目光牢牢锁在浮漂上,呼吸很轻。
突然,芦苇浮漂猛地往下一沉!李卫东眼神一凝,手腕果断一抬,竿梢立刻弯成了弧形!水面翻起一个大水花,一条鱼影在水下挣扎。
鱼线发出“呜呜”的拉扯声,引来了旁边几个钓鱼人的目光。
“嗬!上鱼了?个头不小啊!”附近一个戴着旧草帽、皮肤黝黑的老头隔着段距离喊了一句。李卫东没答话,全神贯注地控着鱼竿,熟练地用着“八字溜鱼法”,收收放放。
几分钟后,鱼的力气小了。
李卫东稳稳地把鱼引到岸边,一手控竿,一手拿起准备好的抄网,兜头一下把鱼抄了上来!“哗啦”一条金红色的大鲤鱼落在草地上,挺长的,尾巴还在拍打。
阳光下,鳞片反着光,瞧着有十几斤重。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
“老天!这么大鲤鱼?这么快就上钩了?!”
“啧啧,这得有十四五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