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本殿就回来。”
奚子卿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见空中又飘落了细密的雪花,她表情不耐,趾高气扬地回了院子。
要不是因为担忧不在神君身边,他会始终想着她那个长姐,她才懒得扮演一个贴心的知己。
谢春庭进了宫城就下令人马停在城门外,只有小厮驾着马车缓缓驶在青石板上。
到了巍峨殿外,有人抱臂上前:“殿下,请您下车。”面圣必得遵从礼仪,尽管谢春庭已经是指定的未来太子,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且正因他地位超然,朝中大臣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时不时就要在建德帝面前参上一本。
谢春庭转着手中的墨玉扳指,眼神莫测。
大约沉默了一息,又或者只是一瞬,御林军侍卫长才听见三殿下淡漠的声音:“若本殿不让呢?”
许是没想到从前一向十分擅长在外臣面前扮演父慈子孝的殿下今日会这样不客气,侍卫长愣住片刻,眼神霎时变冷,他沉声道:“殿下,您是想要抗旨吗?”
皇城还未易主,只要王座之上坐着的人依然是建德帝,他们这些隶属历代帝王的嫡系侍卫,就只会听命于陛下一人,永远不会改变。谢春庭笑了,他掀开帘帐一角,视线越过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落在了启明殿高耸宽阔的平地上。
那里站着一个女子,披着雪白的云锦披风,正居高临下看过来,眼神淡漠。谢春庭的心忽地满胀起来。
他有多久没看见奚叶了?
奚叶的容色如从前一样美丽,不过看着又纤细了几分,想来是日夜记恨他导致的。
谢春庭轻笑一声。
心知这是一场陷阱,他也还是想要过来。
明知她想的是让父皇亲眼见证他的谋逆,他也还是甘之如饴。如她所愿,其实也没什么的。
她就是这样以他的痛苦为乐。
倘若他的痛苦能消解她的不快乐,那便是他的荣幸。所以不消犹豫,谢春庭便迎着她的视线,轻轻抬手。隐在暗处的诸多暗卫一瞬间包围了整座宫殿。侍卫长大抵没想到才刚放出陛下病重的消息之后,换来的却是三皇子毫不掩藏的野心,他拧起眉,国字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与此同时,启明殿的大门敞开,伴随着秀雅从容的宁四公子一声令下,无数士兵涌了出来。
几乎没有犹豫,两边人马迅速动起手来,金戈交刃的声音响彻皇城。许久之后,细雪落满了玉石台阶。
奚叶看着被御林军刀枪剑戟逼倒在地不能动弹丝毫的谢春庭,因为受惊过度清凌凌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她却微微歪头一笑,笑意里是毫不掩饰的天真气。
谢春庭必然也看到这样一个满怀恶意的笑了,因为他在下一瞬就忽然暴起,齐齐环绕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也差点无法制服。好在最终他还是被压倒了,脸颊贴着地,发丝混杂着血迹粘在他耳畔。往日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此刻只能攥紧拳头看着她,眼神狠戾。奚叶站直身子收起笑意,神情冷漠地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真是有趣啊,宁池意说起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计划不会成功,看来殿下的确还是十分在意过往。
在意到明知可能是陷阱,也愿意踏足。
为什么呢,因为他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屡次在她面前受损吗?不过,这也可能是刻骨的恨意。
她设计了他那么多次,最后一次还将他的脸在天下人面前打得噼啪响,恐怕他早就恨毒了她。
奚叶迎着谢春庭的眼神轻盈盈一笑,偏过头,神色变得温柔。出来很久了,微生愿一定等急了。
晚来天欲雪,她还是快些归家吧。
这些令人烦恼的人与事,就交给刚正不阿的宁四公子处理吧。大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半晚,奚叶轻轻踢开脚面上凝结的碎雪,抖了抖身子,才迈步走进去。
廊下灯笼亮起,微生愿正靠在廊柱上,半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