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便公主看。
卷轴左侧绘着各色各样的景观,右侧提名州郡的名字。
“公主,差不多了。”椿榕最后检查了一遍卷轴,欠身行礼,抱过狸奴,“凉州、兖州、悒州、青州,一共四个州郡。”
谢明棠拍了拍裙摆,拍掉上面的碎肉,点了点煤球的粉鼻子,“太不雅观了煤球,怎么跟哑奴一样呢?吃饭还漏……”
尚未说完,她回过神来,咬了咬唇。
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谢明棠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惩罚似的捏了捏煤球鼓起来的腮,“你还是别跟他一样了,莫名其妙发脾气,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恶!”
她越想越生气,嘴嘟得愈发高,掐猫的动作却仍软软的。
椿榕慎重地抱着狸奴,见公主眉眼耷拉着,不甚愉悦,她想了想道,“公主为哑奴的谋划,奴婢们都看在眼里,想来他也是知道的。”
谢明棠哼了声,“若是知道就应该欢欢喜喜地接下,他明明就是不愿意,一副我多么对不起他的样子!”
当时他们二人谈话,椿榕并不在旁边伺候,不敢多言。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哑奴离开时的模样,怒气冲冲,一副强压着怒火的样子。
椿榕沉吟片刻,哄道,“他是个奴隶,山沟里长大,哪能看明白公主的良苦用心?晾他一会,他就该转过弯来,想清楚公主的好了。”
谢明棠撇了下嘴,小脸皱巴巴的,“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嘛,就他嗓门大,皇兄都没这样吼过我……”
“他是怕您扔掉他,不要他。等他明白,公主是为了他,想要给他找个好去处,他就什么都懂了,那时候肯定要感激您呢。”椿榕放下煤球,走到公主身侧,哄着她坐下,温柔地拭去公主额上的汗,“您就放心吧。”
谢明棠任由她服侍自己,心中的苦闷憋屈终于散了几分。
她咬了咬唇,气哼哼道,“本公主知道,狗嘛。”
狗都是这样的,害怕主人不要它,只能狂吠,笨呼呼的。
见公主心情渐好,椿榕弯了弯唇,“那奴婢去唤哑奴进来。”
谢明棠点点头。
不消片刻,哑奴走到她跟前,站定,一言不发。
椿榕悄悄关上暖阁的门,安静退下。
一时间,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平缓轻盈的呼吸声,夹杂着低沉微哑的,僵持不下。
终于,他败下阵来。
“公主。”哑奴上前半步,沉沉唤她。
谢明棠冷哼,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心里终于舒坦了。
她指了指一侧的卷轴,“选个喜欢的。”
哑奴一进来便注意到这里摆了几个卷轴,他目光沉沉,看了公主一眼,缓缓走近去看。
“凉州最北,地大物博,马场众多,在那里骑马赛跑一定很爽。”
“兖州靠海,在最东边,非常富庶,出一趟海就能赚够娶媳妇的钱呢!”
“青州也是个好地方,刺史的儿子本公主还认识,提拔一下你不是难事。”
“悒州不用说了,是你的家乡,你若想回家也是极好的。”
哑奴站在架子前,伸手摸了摸上面展开的卷轴,目光极为细致地一一划过上面的字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得死紧。
“怎么样,你可有看得上的?”谢明棠见他看得仔细,愈发高兴,迫不及待地问。
“这是公主写的?”哑奴缓缓开口,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谢明棠一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凑近卷轴,伸手抹了两下,“怎么可能是我写的,椿榕写的。”
“呀,还没干……”
刚写上去的墨水还没有干透,印在她玉白的指腹,晕出一片乌黑。
谢明棠蹙了蹙眉,连忙挪开手,随意抹开指腹上的墨痕,不甚在意。
哑奴嗯了声,不再说话,目光凝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