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公主,从您突然站起来后,太子殿下就一直在看您。”椿榕小心翼翼地说道。
完了。
谢明棠小脸煞白。
太子的脸色格外难看,眉头紧锁,“满满,你认识这个奴隶?”
她吞了口口水,不敢吭声。
“别扣手指。”太子用力拍了下她的胳膊。
昨晚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谢明棠低头,拇指边缘已经被她扣出血迹。
“皇兄,你说过,赢者生。”
“他赢了。”
谢明棠哑着嗓子,艰难说完。
她垂着头,不敢看太子。
片刻后,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嗯,孤让他活。”
谢明棠咬了咬唇,假装没听出太子话里的怒气,稍微卸下心神。
皇兄从来没骗过她。
“郑禧,拉头豹子。”头顶忽然想起皇帝的声音,他吩咐大太监,“再来头虎,一起。”
谢明棠猛地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皇帝。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彼此的说话声清晰可闻。他定然能听到,她刚刚在和太子求情……
“……父皇?”
“难得看到众臣如此亢奋,朕也看得热血沸腾。郑禧,再来两头猛兽。”
台上沸腾声又起,高呼陛下万岁。
“嗯?满满,怎么了?”皇帝似是才注意到她,神情宠溺爱护,“想说什么?”
谢明棠有些迟疑。
“大胆说,父皇必定全都满足你。”
谢明棠和他温和的眼对上。
她率先移开目光,勉强扯出笑容,“好久没见到父皇了,有点想您。”
“你啊你。”皇帝呵呵一笑,无奈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惯会撒娇。是不是昨夜落水,吓着了?”
他转头吩咐郑禧,“新昌国进献的浮光锦,全都送到公主府上。还有,琉璃盏,鸣玉簪,南海珍珠,都一并送去。”
谢明棠哽了哽。
顿了顿,她灿然一笑,尾音绵长娇俏,“父皇真好,全都是儿臣喜欢的。”
算了。
这奴隶若死了,就无法说出她意图轻生的秘密了。
于她是件好事。
于他,这就是他的命吧。谁能逃过命呢。
谢明棠闭上眼,不愿再看。
吵嚷声却一个劲得往耳朵里钻。
关着野兽的笼子打开了。
猎豹和老虎一起扑向男人。
男人被咬到腿了。
男人一动不动趴在沙里。
“满满,别扣手指。”
太子伸手,温和却强硬地撑开她的手掌,柔软的锦帕一点点擦掉干涸的血渍,“皇兄不会让他死的,巡防军都在呢。”
谢明棠遽然睁开眼。
长她九岁的兄长正努力柔和自己的眉眼,耐心安抚她。
就像母后离世那晚,习惯冷着脸的小大人皱着眉,双手掐上自己的腮帮子,努力扮出鬼脸逗她笑。
皇兄……
“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旁边射出,冷锐的刀刃直直袭过来。
谢明棠睁大眼,“皇兄!小心!后面——”
她下意识扑向太子。
白光闪烁,冷锋插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她嗅到了淡淡的苦味。
砰地一声。
刺客被一直守在旁边的巡防军刺中腹部,猝然倒地,血流了出来。
几乎同时,一声虎啸震响山林。
本应在斗兽场的猎豹弹跳而起,迅捷越过围栏,目标明确地冲向观礼台。老虎紧随其后。
兽爪轻而易举刮破了拦路人的肚子,血花在空中绽开,五脏肺腑尽数落下。
谢明棠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差点儿吐出来。
“保护好公主。”
眼前骤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