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老太太,眼见着孙子一脸凶相,真好像要杀人的模样,顿时就把刘氏给吓住了。
她哆嗦了一下身子,使劲儿往炕里挪了挪,生怕沈国栋一言不合,真的挥刀砍过来。
“小瘪犊子,你现在翅膀硬了,长能耐了是吧?
行,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队部找队长来。
我让他给评评理,天底下就没听过孙子敢跟爷爷比划菜刀的。
你个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今天我要是不收拾你,我就白活这六十来年。”
沈万全连气带吓,手脚都哆嗦。
可他还是坚持着穿鞋下了地,然后拄着拐杖从家里出去,到村部找人。
刘氏一看,哪里敢一个人留在家啊?
于是也跟着下了地,倒腾着两只小脚,跟在沈万全身后,俩人去队部哭闹了。
见沈家老两口都走了,冯立民凑到沈国栋跟前儿,“国栋,到底咋回事儿啊?”
“他们要把我妹妹秀云,嫁给刚才那个瘸子,就为了换五十斤粮和二十块钱,贴补我二叔他们。”
沈国栋从桌子上拔出菜刀,拿在手里,恨恨的说道。
“草,这么狠?
那瘸子是黑松沟的孙长安吧?他那是从小就瘸的,都三十来岁了,还没说上媳妇呢。
我听人家都在传,说是孙长安不光是腿有毛病,他那玩意儿也有毛病。
要不然咋都三十来岁了,还说不上媳妇呢?
你爷你奶咋想的?把秀云嫁过去,那不是眼睁睁往火坑里跳么?”
那几个小伙当中,有人认识孙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们眼里面只有粮食和钱,哪会管秀云的死活?
五十斤粮,二十块钱,他们就要把我妹给卖了。
一条人命啊,在他们眼里面,就这么不值钱。”
沈国栋想起上辈子小妹跳江自杀,不由得悲从中来。
上辈子他怎么就那么窝囊呢,咋就不知道跟爷奶干一架,保住妹妹呢?
还好,他回来了,这辈子,就算豁出一切,他也必须阻止这场悲剧。
“国栋,眼下怎么办?
你爷他们毕竟是长辈,你今天跟他们动刀子,这事儿不好办啊,就够你喝一壶的。”
众人得知沈家老两口的作为,都觉得挺过分。
但眼前的现实就是,作为爷爷奶奶,沈万全夫妻确实有权利做主孙女的婚事。
而沈国栋作为孙子,跟爷爷奶奶动刀,这忤逆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往后就连沈国栋的亲事都难办。
还不光是亲事,将来队里和公社评先进、选优秀、提拔,或者推荐当兵之类,都受影响。
“我想分家,如果能分出去单独过日子,我爷我奶他们就不能再干涉秀云的婚事了。”沈国栋说出他的目的。
冯立民和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眼,都摇摇头。
“难啊,你家这事儿不好办。
你爹早早没有了,你们娘几个从一开始就跟着你爷你奶一起过。
现在他们俩上了岁数没有劳动力,真分了家,他俩咋过?推给队里?队里才不干呢。”
沈万全夫妻上了岁数,没有劳动能力,养活不了自己。
除非沈万全老两口有个妥善的安置办法,不然的话,队里肯定不能同意沈家分家。
“你们家的户口、工分账册都在一起,户主是你爷爷。
队里要是不同意给分开,哪怕是你们娘三个搬出去过了,也不算分家。
到时候算工分,分口粮,都得算到你爷名下,你们三口啥都没有,日子咋过?”
这群小伙里头有明白人,开始给沈国栋分析利弊。
“凭啥啊?他们有儿有女,又不是儿子都死绝了,必须得孙子养老。
俩儿子呢,有事找他儿子去。”
沈国栋急眼了,天底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