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海归来的第二天下午。
千岛湖水寨,海巡司大营,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清净。
往日里,即便是深夜时分,这片由无数岛屿连接而成的水上军寨,也总能听到士卒巡逻的脚步以及呼喊可现在这偌大的营地当中,却是空荡荡一片,静得有些骇人。
偶有寒风自湖面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这空旷的营地里打着旋,平添几分孤寂。
陈浊独自一人走在返回营地的青路上,享受着这份难得宁静的同时竟是破天荒的生出了几分不适应。习惯了那般喧嚣热闹、人声鼎沸的军营生活,眼下这般孤身一人的光景,倒还真叫他有些不大习惯。“看来我这骨子里,终也不是个什么能耐得住寂寞的主。”
陈浊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将这点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脑海。
推开自家营帐的厚重门帘迈步入内,外面的海风便被隔绝在外,一片温暖。
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那根紧绷的心弦,在眼下终于是放松下来几分。
将身上那件象征着百人将身份的轻便甲胄褪下,随手挂在一旁的衣甲架上。
陈浊整个人便如同没了骨头一般,四仰八叉的地躺倒在那张坚硬的行军床板上。
身下的床板随之发出“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陈浊浑然不觉。
只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惬意与舒泰,自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里缓缓升腾而起。
“舒坦!”
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只感觉连日来在海上奔波所生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事是比躺在床上,更能让人心神放松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躺一天。
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窗外的天光渐渐昏暗下来,陈浊这才意犹未尽地从那副“躺平”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起身点亮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瞬间便将这不大的营帐照得一片通明。
随后,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地下翻找几个从那个被自己三箭射死炼气士身上搜刮而来的战利品,一一摆放在桌案之上。
一册不知道由什么纸张制成,水火不侵的古旧书册。
以及三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瓷瓶,里面装着些药丸也似的东西。
陈浊首先拿起那本看似平平无奇的书册。
入手微沉,上面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封皮之上,用一种极为古老的篆文,歪歪扭扭的书写着四个大字一
【雾锁烟云】。
“居然还真是个炼气士的法门。”
陈浊啧啧称奇,脸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继而随手翻开书页,只见其上并非是寻常的文字,而是一幅幅繁复而玄奥的符文图案。
图案之间以朱砂红线相互勾连,隐隐间好似构成了一座玄妙的阵法,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可惜了,我虽然练了个魔门炼气武功,可也并非是正经炼气士。
眼下这玩意儿到了我手里,也只能是放在箱子里吃土。”
陈浊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心头暗道一声可惜。
虽然余百川没有多说,但通过一些日常的了解他自然也能知道武道和炼气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嚼铁大法也就算了,这法门虽说是炼气士的,但其实更像是武学一些。
至于其他,自己身上的诸般武学现在都快分不出时间来修行了,哪有功夫练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此物虽自己用不上,但其价值却是不言而喻。
无论是日后拿去与人交换,还是说留下来用作增长见识,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也算是不错了。”
陈浊将这本炼气士的法门丢在一边,转而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三个不知名的瓷瓶。
逐一拔开瓶塞,远远的小心观望。
谁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万一是个毒药之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