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笼罩,不辨天日。
自昨天清晨诡雾骤起,至今已经是过去了足足有一天一夜。
可外面这白茫茫的雾气看上去,非但没有半分消散的意思,反而愈发浓郁。
粘稠得像是一团浆糊,将整支庞大的船队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海面上,一片死寂。
没了风,也没了浪,甚至就连平日里最是常见的海鸟叫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片天地,仿佛都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沉眠。
在一开始最初的几个时辰里,船队尚能依靠着老水手们的经验,勉强维持着阵型,想要加速冲出去。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能跑出这邪门雾气的笼罩,反倒是越陷越深。
到了后面,竞然发现就连正午时分的骄阳烈日都无法将其穿透。
再后来,便是相隔不过七八丈的两艘船,都已经到了相互看不真切的地步,只能依稀间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饶是经验再丰富的老船长,现在也不敢再拿全船人的性命开玩笑。
呜!
从船队最前方的地方响起了示警的牛角号,悠长沉闷的声音在浓雾中传出老远。
紧接着便有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从船队各处将接连响起,相互呼应。
最终,整支船队都缓缓停下来,听从号角声示意的命令,在原地抛锚等候。
前后四周的护卫船队的战舰甲板上,一个个士卒甲胄在身,手按刀兵。
神情戒备的盯着四周那似乎潜藏着无尽凶险的浓雾,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只是一天一夜过去,想象中的喊杀声与偷袭并未到来。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众人心头那根紧绷的弦,拉得更紧了几分。
看不到结果的等待,永远都是最煎熬人的事情。
左翼,方烈所在的战船之上。
其人此刻眉头紧锁,在不大的船楼里来回踱步,神情显而易见的有些焦躁。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方烈把手里的千里镜丢到一旁队副的怀里,在船楼里一屁股坐下。
“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大统领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
是走是留也没个准信,就叫咱们这么干等着。
万一这阵仗是海寇搞出来的,等咱们人困马乏的时候趁机摸了上来,那岂不是坏了事!”
他身旁的赵广本来就是有些不安,眼下再听方烈这么一番话语,一张脸上更是升起一片愁容,不住的搓着手。
“我说方兄,你可别吓唬我。
这雾气邪门得很,我这心里头现在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要出大事。”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方烈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怕就怕眼前这不符合常理的雾气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什么人在外面搞鬼。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若是遇到那伙海冠寇....
大统领自然是无所畏惧,可他们却是要倒霉了。
“唉,你说咱们船队拉着的粮食都卸下去了,现在返程的全都是空船一艘艘。
这些海寇现在盯上我们,他又图个啥?”
赵广摊开双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方烈白了他一眼,废话,他要能想明白这个,还在这里坐着?
早就去前面寻关大统领禀报,也学陈浊的样子去赚军功去了。
右翼,秦霜所在的船上。
其人站在船头,一双清冷的眸子凝视眼前白茫茫一片。
秀眉微蹙,陷入沉思。
而她身旁的厉小棠,早就按捺不住焦躁心绪,不住的来回踱步,将甲板踩得“噔噔”作响。“等!等!等!就知道等!
再这么等下去,我们倒是好说一两日饿不死,但船上的淡水马上就要耗尽,其他的士卒怎么办!”秦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