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竹摇椅,眼下正孤零零地摆在树荫之下,微微晃动,上面空无一人。
“师傅这是..又出去遛弯了?”
陈浊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倒也没太在意。
自家师傅虽然平常看起来懒洋洋的很,但实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平日里除了指点自己和阿福练功之外,一大半的时间都不在铺子里。
略一打量,朝着后院那间充斥着“叮叮当当”打铁声响的锻造房行去。
人还未曾走近,一股子夹杂着煤烟与铁屑的燥热气息,便已是扑面而来。
向内里望去,只见阿福此刻正赤着上身,露出一身壮硕如山般的肌肉。
手里捏着一柄比寻常人胳膊还要粗上几分的沉重铁锤,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地捶打着锻造台上那块烧得通红的铁胚。
火星四溅,汗如雨下。
每一次捶打,仿佛都能引得整个锻造房都随之微微震颤。
那股子纯粹而原始的力量美感,直看得陈浊也是心神激荡,暗自赞叹。
“阿福师兄这身神力,当真是老天爷喂饭吃。
旁人哪怕再羡慕,却也是学不来半分的。”
也不上前打扰。
只是寻了个角落,静静地打量着他锻铁。
陈浊发现阿福每一次挥锤的动作,看似简单粗暴,大开大合。
但仔细瞧去,却又能从中隐隐感觉到一种独特的韵律与节奏。
那并非是单纯依靠着蛮力在使劲,而是将周身的气血、筋骨,乃至呼吸都完美地融入到了这捶打的动作之中。
一呼一吸,一起一落。
全都与铁锤的轨迹暗合,仿佛人与锤早已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这...莫非也是一种独特的练功法门?”
陈浊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阿福将手中那块已然初具雏形的铁胚重新投入火炉里。
这才得空直起身子,长长吐出一口带着铁腥味的浊气。
转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一旁的陈浊,方才认真打铁板起来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抹惊喜笑意:“师弟,你回来啦!”
陈浊笑着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水井里取出冰着的消暑解渴饮子,递了上前:
“师兄辛苦了,快喝口水歇歇。”
阿福也不客气,接过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几分舒爽的惬意。
“对了师兄,咱这铺子里可有青铜?”
阿福也不说话,埋头翻找了一阵便递给他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暗青色泽金属块。而陈浊要这东西也不为了别的。
就是为了自家那【嚼铁功】晋入中成之后,所衍生出的“食金炼气”的修行。
路上他也想了想,这“金铁”二字的范围也未免太过宽泛了些。
若是自家一上来直接便要生吞那些个坚硬无比的精铁之类。
他这心里,也是着实有些发怵。
别到时候功法没练成,反倒把自己给噎死、毒死了,那可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还是由简到难,先试一试。
接过青铜,道了声谢。
便也不多做打扰,转身回了自己先前在铁匠铺中居住的那间小屋。
关上门,就着窗外的阳光。
陈浊上下翻动着手里的青铜块,仔细打量了半天。
心中也是不由的开始泛起嘀咕:
“这玩意儿.当真能吃?”
他摩挲着下巴,犹豫了半晌。
“富贵险中求!
况且武功会骗人,我的神通却不会。”
陈浊眼神一凝,心头那点犹豫消散。
他将那块青铜在手中掂了掂,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金属腥气扑面而来。
“也不知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滋哇味 . .”
他砸了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