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算是揭过此事。
随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深沉的凝重与忧虑。
“留仙啊,你可知老夫我此番回京述职之事,如今却是又有了新的变故了。”
许留仙心中一紧,连忙垂首恭听。
只听孙伏威幽幽一叹,语气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疲惫与无奈:
“天子龙体欠安久矣,近来有意效仿太祖高皇帝,大起刀兵,伐灭那盘踞于东海之畔的蛮夷之邦,赢个盛名。
我濂州本就濒临南海,与东海水路相通。
又是朝廷海防前线,自然是首当其冲,逃不过去!
如今郡守大人已是下了严令,凡沿海各州府治下,一应官员。
无论先前考评如何,皆是全部留任三年,不得擅离职守!
更需得全力配合朝廷调遣,收取秋税,筹措粮草,整备军务,以备战时之需。
此事是祸非福,更也还是天大的麻烦啊!”
孙伏威说到此处,又是重重一叹,脸上神情更是凝重到了极点。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至于那海巡司一事,若非是因此次东征的缘故,牵扯了朝中上下不少大人物的注意力。
郡守大人又岂会如此轻易便将这块肥肉给白白丢了出来?
说到底,不过是顶不住上头的压力,又不想自家担责,这才寻了个由头,将这烫手的山芋给甩了出来罢了。
毕竟若是日后战事一起,朝廷一声令下,这海巡司怕也逃不过要真刀真枪地与那些个海寇水匪们干上一场!
若是到了那时还像之前一样,空有个架子,内里却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皆时上面怪罪下来,郡守也免不了要吃挂落。
可这短短几月时间,又能有何用?不过都是些送死炮灰罢了。”
许留仙闻言,心中也是一片悚然。
大周都这样了,那位天子陛下还要折腾?
这可当真真是....
但说到底这天下都是人家姬姓的天下。
莫说自己一个小小总捕了,便是天京朝中的重臣怕也不敢多做置喙。
只不过。
他想到方才在院中遇到的武天璜,以及自家岳丈的妾氏如今在府内日渐微妙的地位。
心中不由得也是微微一动,试探着问道:
“岳丈大人,既然如此。
那海巡司往后的责任重大,缘何还要让武天璜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占去一个?
莫不是..”
孙伏威闻言不语。
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解释。
许留仙见状,暗自一凛。
知道自己这是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当即便也是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孙伏威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此事你无需多问,也无需多管。
只需记住一点,务必全力配合关缨行事。
她的一切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便一律应承下来,不得有误!”
他想了想,忽又补充道:
“另外,那个名叫陈浊的小子 ..倒也还算是有几分意思。
若有机会的话,能拉拢过来收为己用,自然是最好。
若是实在不能,那便也不必强求,任其自生自灭便是。”
“小婿明白。”
许留仙躬身称是,缓缓退出了书房。
目视着他远去,孙伏威慢慢踱步到桌前。
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桌案之上那副尚未干透的《猛虎下山图》。
眼神幽神,良久无言。
半晌之后,才听得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在这寂静的书房内里,悠悠响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 .”
几日之后。
下梅村左近,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闲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