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
“这...这陈兄弟,真乃神人也!”
一旁的方烈、吴振山、厉小棠等人,虽然不像是他这般大惊小怪。
心中,却也各有惊异。
珠池却有多久无人从这广阔南海上采到如此大的海蚌了?
上一次。
恐怕还是要追溯到十余年前,许留仙的时候。
“好一个浪里白条、水中蛟龙。”
向来平静的秦霜难得失态,奇异的称赞一句。
复而又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几位同伴说道:
“今日这热闹,也算是看到头了,且返程吧。
如果有谁对明珠有意,或可提前准备上些银钱。
想来,不久之后便能用的上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皆是反应了过来,顿时颔首。
更远处,那些个原本还在对陈记鱼档此行能否有所收获而议论纷纷的打渔人们。
此刻就如同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一个个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冷嘲热讽的话来。更有那眼尖的,认出了陈浊手中那巨蚌的来历,不由得失声惊呼:
“老天爷!
那莫不是传说中数十年难得一出的“覆海青纹蚌’?!
我曾听我爷爷说过,此等巨蚌,非灵气充裕、水眼汇聚之所不生,其内必有珠,有珠必宝!”“我滴乖乖,这陈家小子,当真是龙王爷的私儿子,珠神娘娘的心头肉不成?”
“先前那般轻易就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鱼群暴动,已然是运气惊人。”
“眼下里竞又叫他从这凶险的断望池里,捞上来这等异宝,天寿了. . . .”
珠池县码头。
余百川与苏定波坐在没什么人的食摊上。
两人就着几碟简单的下酒小菜,一人一壶劣质的烧刀子。
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闲聊,目光却皆是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远处那片碧波万顷的南海。
显然,他们也都在等着“陈记鱼档”此番出海的最终结果。
苏定波拈起一颗炸得金黄酥脆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嘎蹦嘎蹦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说老瘸子,你那宝贝徒弟此番出海,阵仗倒是不小。
只是这打渔之事,终究还是个靠天吃饭的营生。
纵然是他手底下那些个渔户都是些经验老道的好手,又选了个开张大吉的好日子。
不过依老夫我的经验来看,此行断不至于会颗粒无收,却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大收获就是了。”拍了拍手,又抿了一口辛辣的烧酒,咂摸了一下嘴:
“七八条破旧的小舶板、乌篷船。
就算网网不空,又能装得了多少渔获?
能有个五百来斤的进项,便已算是顶天了,很不错了。”
余百川闻言笑笑,也并不急着反驳。
只是端起面前那缺了个豁口的粗瓷酒碗,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自家这徒弟摸鱼捞海宝的实力。
就凭他先前方才初步拿捏气血,就敢一个人去下断望凶池的这般胆色。
你若说他没点依仗,谁信?
走南闯北多年,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天生奇异的异人。
生长在大海之畔,说不得陈浊这小子便也是个天生受眷顾的人物。
如此想着,抬头微微看了眼好似胸有成竹的苏定波,心头讶然失笑。
这老鬼果然一如既往。
眼光不行,喜欢妄下定论就算了。
偏偏的,还一根筋的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思绪一转,当下便也学着苏定波方才那般模样,慢条斯理的说道:
“五百斤?苏老鬼你这眼光,啧啧啧,不说了.....”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