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练【十二横桥铁马功】多年,早已将其中四道刚猛劲力练通。
一身武道修为放眼整个珠池县,纵然和大户子弟、武馆真传没法比,但放在寻常人当中,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又岂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练武不足月余的泥腿子能够比拟的?
更何况,自己如今已然得了官身,气运加持,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区区一个余瘸子,一个早已过气的残废罢了,还敢因为一个刚入门几天的徒弟和自己撕破脸皮?故而今日,定要将这小畜生擒下。
一雪前些时日错估了其实力,导致自己在许留仙面前落了面子的耻辱。
想到此处,沈良才再无半分犹豫。
他见陈浊孤身一人,竟敢主动现身拦截,心中那点因对方突兀出现而产生的惊疑早已被怒火与轻视所取代。
只当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
也懒得再与这等将死之人多费口舌,决定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平白污了自己这身崭新的衣袍!“死来!”
一声低喝,沈良才身形猛然向前一冲。
他脚下步伐沉稳,不见半分花哨,显然是将【十二横桥铁马功】中“铁马桩”的精髓早已然烂熟于心。握指成拳,骨节凸起。
更是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陈浊的咽喉要害。
这一拳,足足有五年的功力!
当中更有“横桥劲”与“抖索劲”两道劲力交织,一旦被砸实了,便是精铁也要凹陷下去几分,更遑论是血肉之躯!
其身法亦是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直来直去,硬桥硬马。
显然是常年争斗,实战经验丰富至极!
船上那先前被斗笠打翻在地的珠行打手,此刻也挣扎着支棱起半个身子,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场中的陈浊。
心想只等着三爷发威,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拿下,好一泄心头之恨!
芦苇荡中,水波不兴,万籁都寂之中,唯有一片杀机酝酿。
面对沈良才这雷霆万钧、势在必得的一击,陈浊的眼神却是平静如古井深潭,不见半分波澜。就在那凌厉的拳分即将触及其咽喉的刹那,陈浊的左脚猛然向前踏出半步。
经过一夜苦修,此刻已然融会贯通的“三叠浪”发力技巧,在这一瞬间轰然爆发。
【震碑劲】、【断碑劲】、【印碑劲】。
三种碑手劲力依照海浪起伏之势,层层叠加,尽数汇聚于他的右掌之上!
他不闪,不避!
迎着沈良才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凌厉拳击,也是一掌,悍然拍出!
“嘭!!!”
一道前所未有的沉闷巨响,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折断的“咔嚓”脆响,在这狭窄而寂静的河道之中,骤然炸开!
沈良才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自己想也想不到的恐怖力量,就如同三道接连不断、一重猛过一重的惊涛骇浪,狠狠地撞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那股力量的第一重震荡不休,让他气血翻腾。
第二重锐利无匹,仿佛要将他筋骨寸寸撕裂。
第三重更是沉猛如山,直接正面摧垮了他所有的防御。
“咔嚓!”
又是一声更为清晰的骨裂之声响起。
“啊啊啊!!!”
沈良才发出一声声凄厉无比,几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那条先前还威风凛凛,足以断金碎石的右臂。
此时此刻,竞在陈浊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之下,从手腕到臂肘,硬生生被震得寸寸断裂,骨渣四溅!整条手臂如同煮熟的面条般软软垂落下来,森白的断骨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之中。鲜血,顿时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瞬间便染红了他那崭新的宝蓝色锦缎衣袖。
一击!
仅仅一击不过
胜负已分,无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