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将碗筷洗刷干净放回原处,和阿福打了声招呼,他便迈步来到了前院。
“醒了?”
人还远远未至。
便听到余师傅那带着几分懒散声音幽幽传来。
陈浊走进前院,果不其然。
就见那小老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那张专属的竹摇椅上,半眯着眼睛,手里捧着他那从不离身的紫砂小茶壶。
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见陈浊过来,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是用瘦骨嶙峋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了敲身边石桌上放着的一个长条形木匣子。
“你小子运气不错,那【龙筋淬体膏】的药力竞然一夜便被你吸收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筋骨强度比起昨日,何止是提升了一筹。”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不过,你刚用了猛药,今日不宜再进行高强度的练功,免得虚不受补,反倒伤了根基。
正好,老夫这里有件东西,你且替我去镇海武馆走上一趟,送给那姓苏的老鬼。”
镇海武馆?
苏老鬼?
陈浊闻言,神色微微一动。
心头暗忖,余师傅嘴里这“苏老鬼”想必就是镇海武馆的馆主:苏定波了。
昨夜便听他提起过一嘴,只是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秘药上,没多在意。
眼下特意让自己去登门送东西,又是何故?
似乎是看出了陈浊的疑惑,余老头呷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
“你拿来的那条三目鳗虽然不差,但想要换一盒【龙筋淬体膏】还差了些意思。
老夫当时动用了些小手段,虽然最后也换来了。
但回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当。
你也知道,老夫我平生最不喜占人便宜,更别说是占那老东西的便宜了。”
他从摇椅上直起身子,将木匣子推到陈浊面前:
“那姓苏的早些年便央求老夫替他锻打一把趁手的刀,只可老夫当年心气不顺,一直没应承下来。如今这匣子里的东西,便算是补了那盒秘药的差价。
你且送去,莫要多言,放下便回。”
原来如此!
只是陈浊在心头豁然开朗的同时又不禁生出几许猜测。
“余师傅口中的这小手段,恐怕是不小。
不然非亲非故的,人家秘传的大药又怎么会轻易换出来?
今天这趟,怕是没那么简单. . .”
如此想着,心头又有几许暖意升起。
试问。
哪个武馆的师傅能在短短不到半月的功夫做到余师傅这般程度?
亲自给刚入门的学徒推宫过血、传授武学不说,还费心费力换来秘药,助其修行。
纵然脾气有点差,锻炼学徒的手段有点折磨人......
但其在陈浊心目中形象,却已然是个高大的师者。
默默点头,也不多问。
拿起桌面上长匣转身正要离去,冷不丁的又听到余师傅的话在耳边响起:
“对了,忘了说。
刨除那条剩下三目鳗外,你小子还得倒欠我八十...一百两银子。
且先给你记在账上,以后记得拿银子或者海宝来换。”
闻声。
陈浊迈步而出的身子打了个越趄。
他收回之前的话。
余师傅果然还是那个自己印象里死要钱的余师傅,一点都不曾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