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浮天野,弦月在穹。
王宫北殿的台阶上,庄渊骑在马上远眺,一览宫殿千座,兵甲如云。
“主人!”
庄渊收回目光,只见冒顿正好来到跟前,毕恭毕敬道:“王宫内的叛军已经基本镇压,接下来如何,请主人指示。”
庄渊转头,看着天禄兽嘴上挂着的郭开,对方已经咽了气,死不瞑目。
“传令,今日凡犯上作乱者,一律夷族抄家,从犯者压入死牢,问罪待斩,次者流放徒刑,轻者削爵贬官……
冒顿认真记下,等庄渊说完之后,领命下去安排。
如今赵国一王一相全死了,说句群龙无首不为过,而朝中也无什么有能力的大臣。
李牧和庞媛都在边疆,而公子嘉和春平君之流,也难以担当大任。
在这种权力真空期,人心惶惶时,大家需要一个主心骨,而且是很强力的主心骨。
而很显然,掌握着兵权,地位身份尊贵的庄渊,成为了当下掌握最大话语权的人。
随着他的命令发出,骠骑和归顺的叛军甲士,迅速前往邯郸城各处镇压叛乱,抓捕郭开的党羽。别看郭开死了,但真正残酷和猛烈的风暴,不过才正式开始。
如狼似虎的甲士们,撞开了一家家权贵之门,但凡与郭开有关系的,无论官职大小,地位高低,权势如何,都没有逃过这场兵祸。
内史府中,此刻正上演着这么一幕一
一群甲士破门而入,扬鞭立马,正在疯狂的抓捕内史一家。
“你们这是干什么!”
内史冯祈年已六十,看着闯入自己府上的兵甲,气的老脸通红,浑身颤抖。
骑在马上的将领面色冷酷,冷冷道:“奉骠骑将军令,抓捕郭开党羽,内史大人你被捕了,劝你不要反抗,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敢!”内史冯行大吼,“老夫要向大王上奏……”
“大王?”将领听到这,讥讽道:“内史大人还是免了吧,大王已经被逆贼郭开杀了,你要是想去告状,可以亲自下去找咱们大王。”
冯行愣住了,张开嘴,结结巴巴:“什……什么?!”
不管冯衍如何,都阻止不了甲士们抓人,府上哭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往日这些大人物高高在上,士卒们不敢造次,但今时今日不同,士卒们的动作充斥着暴力,连拖带拽都算礼貌了。
更多的不是打你个头破血流,就是瑞你个肝肠寸断。
至于逃,那是不可能的,府邸周围早就被围起来了,连一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类似内史府上发生的一幕,如今在邯郸八九成的权贵之家都在上演。
骚乱一直持续到天明,才终于有了平静的趋势。
以往清晨时,邯郸城中已经能看见不少人出门,要么做买卖,要么干活。
但今天的清晨,邯郸却像是没睡醒一样,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出去,大街上全是血,还有兵马疾驰,一个个看起来杀气腾腾。
但百姓之家还好,只是被吓得不敢出门。
真正恐怖的是权贵之家,几乎十室九空,一栋栋昔日繁华富丽的府邸,变得一片死寂,大门敞开,满地尸首,血煞冲天。
死牢满员,装不下了,只能将一些囚犯解决,但还是位置不够。
此事上报,庄渊下令,先将一些地位不高的,罪名确立的先行处置。
于是不到半日,东西二市,摞人头八百六十余颗,其中不全是官吏小贵族,更多的还是其家族人员。比如府上门客,或者是一些亲眷,包括所谓的死士护卫等。
这里面有没有枉杀的呢?
这个时代讨论这个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但此事寻常,也无人在意。
政治即人性,人性是复杂的,即便将全世界所有律法书籍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