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盖着是钩织出来的白色镂空盖巾,简单又好看。
茶几上也盖着一层布,上边是个插的不甚好看的花瓶,还有一包纸巾。电视柜旁有着一架缝纫机,缝纫机的旁边有着一个看起来还有些新的架子,摆放着几卷布料,还有钩针。
她明显看到了和沙发布一样的料子。
谢琅月美眸闪动,直接开口:“田芳,这个沙发布,还有这个布,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田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我自己闲着没事弄的,买的话有点贵。”“你这个可以出去卖的呀,看这个钩的多好看。”一只花瓶手指向沙发上的镂空盖布。
“早上起的早,就弄一弄,晚上天黑了,对眼睛不好,我就不弄了,白天还得上班保洁,自己慢慢做,要是卖,做的就太慢了。"田芳说着。“那你给我钩个花瓶套吧。"谢琅月理所当然地说着。“我不要白的,我想要,深蓝色的,不,黄的绿色紫的什么的都要,给你钱。”
“我的工资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花。"谢琅月吐槽着。田芳听了这话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不费什么力,熟练的勾的也快,我这本来就有省的,还有去买的线,有人家送给我卖不出去的,不用钱的。“我,我就是自己弄弄,也不是专业的,不值钱。”以前在现实里的时候,听说做手工可以卖钱,田芳攒着材料和时间,慢慢攒出了一堆自己做的东西,只是拿出去也卖不出去。这又不是牌子货,自己又不是什么手艺人,又是廉价的毛线,哪里值什么钱呢。
后来,有人说喜欢,田芳就送了人。
卖不出去,便送人,也总好比在家里烂着,可能被人丢出去强。“田芳。“谢琅月叫住她。
“你们这里有句话,时间就是金钱。”
“这句话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你投入了时间去做的东西,本身就具有价值。”
“不要否定,不要去否认自己的时间价值与劳动价值。”田芳怔住,谢琅月此刻说的话,与老板对她说过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洛倾一向奉行干多少活,给多少钱。
田芳有的时候当天起得早,打扫清理的房间多了,有时候又自己干到很晚。洛倾只要知道,就会一并单独计入工作时长,加钱。“去劳动,去工作,去收获自己应该得到的价值,这不是羞耻的。我们在博物馆工作的所有人和展品,都知道这件事。"谢琅月看着她。“因为,我们是合理,合法,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技能去创造了价值。”
一只花瓶手伸出来,继续指向窗帘,指向沙发布。“你自己的手工产物,个人使用,但并不代表它没有价值。它有使用价值,也有美感与舒适带给我们的情绪价值。”“说累了,有水吗?"她话头一转,田芳反应过来,连忙去给她倒水。“温开水可以吗?要不要加蜂蜜?或者喝茶?”“温水就行。"谢琅月答道。
很快,谢琅月就见田芳拿着一个吸管杯过来,这杯子一看就是崭新的,与放在一旁的另个保温杯是不同的画风。
“这是你专门给我买的?"她径直开口。
“嗯,对。"田芳还是有些不适应谢琅月有些直白的说话习惯,正在努力适应。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又补充了一句。“喜欢啊,怎么不喜欢。"谢琅月笑嘻嘻道。“我们一共也只见过两次,你却愿意接我出来,还专门想到了这些细节。”“田芳,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田芳又想习惯性的推辞,但谢琅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嘴,“嗯”了一声。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