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分外清爽的感觉。前门的细格窗棂上,糊着能透纹理的明瓦纸,清净又雅致。他一抬眼,看到一块蒙着红绸的牌匾架在账台上。韩元视线微凝,唇角一抿:“这是新的铺子招牌吗?”“对,等年后开张再挂。"正在前方带路的莫玲珑未回头,“林巧,倒壶茶来。”
她把韩元带到楼上的雅间,点起碳炉。
暖意徐徐散开,林巧把茶送来,莫玲珑接过她自己的专用茶杯喝了一口,舒服地喟叹:“这么冷的天就是要守着火炉才舒服啊,辛苦韩郎君特地跑一趟。”“无妨。“韩元敛下眉,终于还是问,“莫娘子这个招牌是请的何人笔墨?”莫玲珑看他一眼,有些了然哪里觉得怪怪,解释道:“是我自己写的。虽然我的字比不上韩郎君,但毕竟是我自己写的,意义不同。”原来如此。
韩元攥紧的拳头松开,从袖袋中掏出荷包,从桌上平平推过去:“这是方大娘结与莫娘子的银两,清点一下吧。另外,昨日书院的年夜饭,卤味和焖肉广受好评,仆妇说连盘盏都很好洗,舔得差不多干净了。"<1“噗嗤”一声,一旁的林巧没忍住笑。
莫玲珑也莞尔:“那就好。”
她将荷包递给林巧,“点好,然后记账。”“是,姑娘。”
楼下霍娇大声喊:“师父,李婶送的新鲜牛肉,今晚我们吃锅子吗?”林巧快步下楼:“馋死你得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渐远,见莫玲珑要起身,韩元也只能跟着起身,从另一边袖袋取出个黄底的符递过去:“莫记新铺开张,某也没什么好送,替娘子请了一道云昙寺住持亲笔的如意符。愿莫娘子平安如意。”“哔啵”一声,碳炉爆出一朵火星。
看着他手里的符,莫玲珑面露诧异:“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摆手后退一步。
胖婶替她求的开运符是批量印制的,尚且需要凌晨去排队,请到住持亲笔,这何止是贵重可言?
韩元露出笑来:“对旁人而言可能难得,但云昙寺住持同某的祖母有旧交,求一张符便如请几个字而已,且这符文是特特为莫娘子求的,我拿回去也无处可用。”
他指着符上一处文字,她仔细辨认,里面果然暗含了“莫玲珑"三个字。这真是,比她那碗熏鱼还要无法拒绝的礼物。莫玲珑郑重向他行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过韩郎君。”“无需感谢,若要谢也该是某。"韩元在脑中回想袁佩佳平时如何揶揄,模仿着说,“代书院上下百余师生,谢莫娘子焖肉和卤味救我们的年夜饭。”“言重了。"她礼貌地笑笑。
即使很想多留片刻,但又怕旁人嚼她舌根,韩元心里有个小人在说,你该回去了。
他收回落在她发顶的视线,想了一想还是问:“新铺何时开业?”“初八。”
“好。“韩元默默记下,终于抬手一揖,“那,某就告辞了。”一前一后下楼,莫玲珑叫住他:“韩郎君,稍等。”然后转身让林巧拿来个提篮,将准备好年夜饭吃的凉菜选了两样出来装碟。“这有两样刚做好的凉菜,放着不怕坏,也可以当零嘴先吃。”她指着碟子说,“这一道叫茶韵熏鱼,另一道是香酥鸭,希望能合韩郎君的口味。”
熏鱼是金安常见的凉菜,一般都有卤汁泡着。但莫玲珑这款做得更为干香,酱色均匀又红润,甚至呈现半透的质地,闻之有淡淡的茶熏香气。
对于爱茶的他来说,闻之狂喜。
另一道香酥鸭,也不知她如何做的,鸭皮呈现诱人的色泽,内里油脂尽褪,变成薄薄一层附在肉层上,看起来松脆可口。韩家的年夜饭考究而传统,每年都有一大桌,鸡鸭鱼肉四款都是大开大合的全鸡全鸭全鱼和整蹄。
一顿饭吃下来,常常不知吃了什么。
“我喜欢。"韩元看着两道菜说。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哎哟,你咋又吃上独食了?”袁佩佳唇角挂着笑,倚在门口,“我说等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