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金怀远。
金怀远一出手,那千户在卢常的所作所为全部被抹得轻描淡写。
可大太监李如海哪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康有德是他干儿子,就这么被人骑在头上?
于是,他在皇上面前撺掇了几句。
“就这样,皇上要求都察院派御史下卢常县,调查真相,秉公办理。”冯平忠深邃的眼中,饱含沧桑,“现在,你若怕了,我毫无怨言。”
牵涉到首辅,锦衣卫指挥使,司礼监,整个朝野最有权势的三方,这案子无论怎么处理,都会掉层皮。
但贺琛眼神灼灼,双手抱拳弯腰一礼:“愿为大人分忧!”
下了值,他走回住处。
自打来上京后,没买宅子,赁了个离都察院近的两进院,跟阿竹两人住足够,只另请了个阿婆洒扫下厨。
生活异常简单。
推开门,阿竹正在拔院里的杂草,苦闷地抬头:“主子,一想到待会儿我们要吃自己家的饭,我就难过,好想再吃莫娘子做的面啊……哦,一刻前,糖宝到了,在你屋里。”
贺琛的唇角微微一松:“好!”
推开房门,满地狼藉。
床帘撕成一片一片,散落在地上。
凉席啄成片片碎渣,天女散花。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搁在枕头上,眼皮阖起,小小的身子在被子下一鼓一鼓,气息均匀。
它睡得,丝毫没有身为扁毛畜牲的自觉。
贺琛探手进被子,轻轻从熟睡的糖宝脚踝处摘下牛皮封带里的蜡丸,捏开取出一张薄薄的纸。
他展开看完,点了油灯把纸条烧毁。
干爹说,他们准备好了。
那么,卢常县的案子,就当他送给金怀远的礼物。
这么多年,他先替母亲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