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起来很瘦很饿,似是外来的流民,正望着那馍馍一动不动。今冬因为战乱,加之还有部分齐贼乔装,涌入京城的流民格外的多,文鸢心中唏嘘一声,将那馍馍递给他。
“我不吃,你想要么?给你。”
孩子接过馍馍,雀跃地跑开了。
“等等。“文鸢将他叫了回来,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钱袋,“你拿着,但务必藏好,莫要教人知道你有这些钱财。”
那孩子竞很是懂事,郑重地点了点头地走了。只留文鸢继续坐在那儿,思考着那玄觉寺方丈所说的机缘。“听说了么,文家小姐突然得了一大笔财产,如今这文家权钱两在,真真是人间富贵。”
“我听说是跟哪个富商有一腿,富商死了,将钱全给了她。”“那倒也是重情重义了。嘿,那富商是不是很老?说不定她年纪轻轻,早便等着了。”
过路的百姓如此议论自己,若是以往听了,文鸢定会上前理论,将他们骂服为止,可如今好似早已心如止水。
经历过生死,她什么都看淡了。
若是能教羡游醒过来,被骂千次万次又如何?她会掉半块肉么?她连皮都不会擦伤一块。羡游曾经也是如此,顶着很多莫须有的骂名,他嬉皮笑脸的表情下,难受过么?
“姐姐。”
文鸢抬眼,竟是那孩子,又回来找她了。
还未等她开口,那孩子便有些踌躇地,将两个瓷瓶塞到她手中。“阿娘说,姐姐是善人,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只有一样族里的药送给姐姐。”
孩子继续道,“阿娘说,红瓶外用,蓝瓶内服,对入腑的刀剑伤最为有用。送给姐姐,希望姐姐一辈子也用不上。”在文鸢愣神间,那孩子竞很快便不知所踪。谢凛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迷蒙。
他……死了?
谢凛得到这样的结论,猛然坐起,大声求告道:“孟婆娘娘,我能不喝这汤么?您放我回去成么?我年纪轻轻还未成婚,若是就这么死了,喜欢的姑娘会哭死去的……您要钱,要什么,只要我有,您都拿去!只要您别急着收我这条命,下辈子就算让我投胎变猪,变狗,都行一一”“谢羡游,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一道清亮又带着颤声的嗓音传来。谢凛猛地一惊,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看清楚前方竞是床的帷幔,而并非是雾。
而他的床前……
“文鸢,你怎么瘦了?"谢凛看着面前的女子,咳了一声,才发现房内除了文鸢,竞还有母皇、父亲、皇兄皇嫂,并妹妹嘉安。方才他好像有点子丢脸。
“……清醒了?"文鸢凑过来,眼角颤颤,有盈盈泪光。“别哭啊……我知道我魅力比较大,但母皇还在呢,你收敛点行不行?"谢凛耳根微红,伸手去给她擦泪,“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怎么你们都过来看我睡觉啊,怪不好意思的…”
“羡游,"女帝发话了,“你本已是回天无力,是文鸢这孩子坚持要给你用她带回的一种药,说死马当成活马医…是文鸢救了你,还不快谢谢人家。”“在下谢过文大小姐……这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咱俩倒是扯平了。”谢煊咳了一声:“孤与阿玥还有事,先走了,诸位请便。”女帝会意,道:“那诸位便都散了吧,留两个孩子单独说说话。”此言一出,房内很快便只剩下两个人。
文鸢从未在与他单独待在寝房,这一下人都走光,她突然显得有些局促,脸上浮起一片浅浅的红晕。
谢凛嘴角一扯,突然想起他晕倒前文鸢说的话来,凑过去对她耳边悄声道,“话说阿鸢,你当时声泪俱下,说只要与我成婚,是不是真的啊?你不会赖账吧?”
“?“文鸢突然想起当时那场景来,磕磕巴巴道,“我只是说你死了我谁也不嫁,又不是说要嫁你。”
“哎……那我真是白醒一回了……“谢凛捂住胸口,猛咳了几声,“我在梦里梦见黑白无常,我好说歹说,说还有一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