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不见。
直到她突然看见了程时姝,不知为何竞偷偷绕开侍从,独自闯了进来。青橘原本在侯府就受过程时姝的气,问道:“主子,要不要我也去给她些颜色……”
“不必,“程时玥远远望着因被侍从追逐而有些狼狈的程时姝,道,“叫她进来吧。”
县主府的正厅,装潢大气婉约,却不失矜贵。程时玥端坐在主位,衣裳素净,不施粉黛。程时姝亦一身素编,素面朝天。
或许是接连遭遇了夫妻和离、母亲离家、父亲亡故这些变数,又或许是在女学的这些日子,叫程时姝接触了新的希望。总之,她似乎变化挺大,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端庄沉静,不再如从前那般热烈高调,目中无人。
而此刻。
她眼角发红,像是将将哭过。
“妹妹闯入我这,是要有何贵干。”
“你尔……”
“妹妹”两字戳痛了程时姝的神经,她咬着牙睨程时玥。程时玥柳眉轻挑,平静温和地回睨了过去。程时姝想起来此的目的,垂眸道:“听闻时占回王府后,突然昏迷不醒,我想此事,应该告诉你知道。”
程时玥心下一惊,却表面不显,道:“我与前姐夫交集不多,这样的事,告诉我可没用,得差人告知圣上才行。可有请大夫去瞧?”一声冷笑入了程时玥的耳。
程时姝苦笑道:“邱老亲去看了,说是大烈的七魂香,神仙难……“怎么会这样?”
这话脱口而出后,程时玥才想起,她曾在文乐带来的大烈典籍中,见过对七魂香的描述。
此药以十五日为一周期,周而复始,若不在十五日之前及时饮用特制解药,到了毒发那日,便会七魂俱散,吐血而亡。“听他军中部下说,是纳不达生性多疑,为给自己留下后路,骗他饮下了这七魂香,只将解药留在自己手中。若是他敢有二心,便销毁解药,叫他一命吗呼……
程时姝说着情绪便开始失控,“你可知,时占他,他为了做戏做成全套,竞连我也瞒了过去……他生生挨了我一刀,之后伤还未好全,又饮下了纳不达这七魂香,日夜练兵、攻城…”
程时玥衣袍中的拳头骤然握紧。
除了日夜练兵、攻城这些,他甚至还不远千里,亲自去救了她一命。原来怪不得……
怪不得救下她那日,他会那样离经叛道地问上她一句,愿不愿跟他……程时玥当时真的以为,他胆敢惦记着前妻的亲妹,绝难属于正人君子之列,差点就连请他自重的话,都要脱口而出。却没想到他竞是服下毒药之后,又带伤奔袭千里。怪不得那日在藏锋山上,他离去时,身形竞有些不稳,叫她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推算着日子,那日竞正是毒发的前一日。
原来,他那日的发问,并不是轻挑浪荡。
而是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豁出去地在询问,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那时,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会不会有一点孤独,会不会有一点自怜,抑或是有一点后悔?这样一个一腔忠诚炽烈的男儿,却要落得如此结果。程时玥无法真正地接受。
程时玥声音带了两分艰涩,道,“你想去见他,却怕王府中的下人不让你入内,因为你曾以刀刺伤过他。所以你想着,以我县主的名义,带着你去拜会他。”
“是。"程时姝道。
“好,我叫人备车,我们……同去见他最后一面。”华贵的牛车载着姐妹俩去往王府,二人相顾无言。程时玥捧一本书正读,偶然抬头,发现程时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衣襟上悬挂的玉坠。
那是云先生所赠之物,这些日她一身素服戴孝,那玉坠与衣裳颜色很搭。许是被发现自己偷看,程时姝的眼神便从玉坠上撇开。过一会儿,她有些意味不明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命很好。”程时玥便笑了,“是么,自小丧母,寄人篱下,如今又丧父,这便是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