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生意,这样的手笔实在少见,他又惊又喜,要将摊上的所有花都小心地拢了,送给二人。“不必了。"谢煊看着程时玥道,“我只要这最好的一朵。”说着,他将花插上程时玥的发鬓。
“哟呵,姑娘太好看了,简直是仙女娘娘下凡!“阿布由衷赞美道。谢煊却道,“莫要说错,我是她夫君。”
“阿……"阿布挠了挠头,一脸懵懵,“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怪我阿布弄不清汉人的发髻,还以为少夫人是未嫁呢!”“无妨。“谢煊嘴唇微弯,揣了手离去。
“谢过二位贵人!嘿嘿,祝公子与少夫人永结同心!二位好走!”程时玥脸微微红着小跑上前,将手主动塞进了谢煊的袖子里。两人学着街上的小夫妻并肩而行,紧紧握着的手没有再分开过。笨拙又刺激。
春县美食种类繁多,程时玥很难想象,为何这么小一个地界,竞有这么多种美食。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程时玥被谢煊牵着逛消食,走累了,就随时回马车坐会儿。
不知不觉,马车便行到了城郊。
面前有一座小小寺庙,香火看起来不算很旺,但胜在古朴。“允峥,我想……进去看看。”
谢煊不太信神佛,但见她很有兴趣,便招来了门前正在扫地的小沙弥,给了不少的香火钱。
不一会儿,寺庙主持便率弟子等人亲自前来迎接。程时玥却道:“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莫要打扰了高僧清修。”谢煊便也由着她,遣散了想要招待的众人,跟在她后面入了那寺庙。行至菩萨庄严的神像跟前,程时玥手执线香,跪拜许愿。“许的什么愿?"待她起身,谢煊带着两分好奇问。程时玥笑眼弯弯:“当然是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谢煊的瞳孔微微一震。
这一句话突然在他脑中重合,在他记忆中翁然炸响。三年前,冬至。
京郊的一座古寺,名曰玄觉寺,屹立百年,历经三朝,香客不曾断绝。此番却正值重修。
十四岁的程时玥在寺旁喂完野猫,青橘便急匆匆赶来,道:“小姐,快回吧,夫人又在问你去哪儿了。”
程时玥收起手中的碗,擦拭手上的油渍,微微叹了口气道:“回吧。”乾元殿内,朝臣正争论不休。
玄觉寺此番重修,是女皇特意下的令。
一是为了替四年前那场剿匪当中,死去将士百姓祈福;二是玄觉寺虽香火旺盛,却因是古寺,已年久失修,主梁朽坏,女帝担心前去烧香拜佛的百姓安全,是以另工部主持此事。
然而有人却死活不愿,说此举耗费巨大,是大兴土木之举。程挚知道,反对之人明面是反对此事,实则确实反对女帝当权。女皇的新政一项接着又一项,如今竟不仅已将女学推广至各州府,还要引入女官制度。
今日在朝堂之上得此消息,群臣自是各有心事,保守派自然也持反对意见,言明世间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尊卑有别,怎可让女子从政,翻到男子头上去。
女帝只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那朕呢?”那些个老东西便闭了嘴。
程挚自知为政能力一般,如今能维护着侯府荣宠不衰,全靠他始终全力支持女帝的每一项决策。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要是女帝颁布的法令,虽每次都阻力重重,但不论过程如何曲折,最终都会完成。且完成得漂亮。所以此番,他必然也要率先响应。
“陛下此策,功在千秋。臣支持女官任选,愿将自家女儿选送,以示决心。″
他话音一落,紧接着便有许多大臣纷纷出列,愿送自己的女儿供遴选。这一日上朝,他自然又得了女帝口头嘉奖,可回到宅中,却犯起了难。“侯爷,咱们时姝眼见着便要十五了,哪怕是满三年便放归回府,到时候也都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侯爷呀侯爷,到时候好的郎君都叫人先抢了了,时始该怎么办呢?”
沈氏愁眉苦脸地擦泪,“当年怀时姝时,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