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嫡姐样样压你一头…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我知晓姑母速来不喜欢你,你父亲亦不心疼你,任你自生自灭,可我却可以加倍地补偿给你……阿玥,你可知晓,我本就要来京城另立门户,你若嫁与我,便可以一人当家作主,绝不会有那些大家族间的腌膳事儿,而我亦会将俸禄全数交给你……往后我力争升官拜相,为你争这一口气,为你请封诰命一-”“可是表哥,“程时玥望着沈昭,说出来的话如冰锥扎入他的胸腔,“我只是将你当作表哥,从未有过别的非分之想…”“你可以有这样的想法,阿玥!"沈昭热切道,“你可知道,我当初修书给姑母,言明要求娶永安侯府的表妹,其实就是冲着你来的?”程时玥浑身一震,脑海中顿时千回百转一一那时嫡姐已经嫁作镇西王妃,而肖氏的倚仗肖全亦未倒台,时蕊和时萱都被肖氏牢牢把在手里。
如此一来,沈昭只要与沈老夫人提出要娶任意一个表妹,这事自然而然便会落到自己头上!
程时玥越发意识到沈昭的蓄谋已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样的?”
“你刚来侯府那年。”
沈昭看着程时玥惊讶的眼神,粲然一笑。
他缓缓回忆道:“你那时那样小,那样瘦,一个庶女不得宠爱,我很心疼….…那时,我看着你被欺负,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也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庶子;我只能为你偷偷多留一些你爱的山楂球,为你取下被程时姝故意挂在树上的风筝,为你补上因罚跪而落下的女学的功课…”“我恨过自己,恨我没有出声在显赫的家门中,不能在你父亲罚你时为你说上话;恨我不是嫡子,无法早早开口求祖母和父亲与你定亲,恨我太过愚钝,苦读多年,直到年且二十才考上这功名”
“阿玥,从前的我没有能力为你撑起一片天,可如今我考取功名在身,我自认有能力带给你幸福……我不求你很快接受我,阿玥,你能不能…你能不能稍微看看我……
沈昭说到这里眼尾红红,已是脆弱又乞怜的语气。程时玥只觉如鲠在喉。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之前的许多次巧合:她想起关扑摊子的那次,可能并不是偶遇;而他搬来隔壁跟她做这个邻居,恐怕也并不是意外……“表哥……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若是我知道你于我有意,我一定不会…”
“阿玥,其实你不讨厌我,对么?"沈昭直直望着程时玥,琥珀色的瞳里写满哀伤,“其实你也知道,我会是一个好归宿,对…”程时玥怔了又怔,她发现似乎无法反驳这个假设。是啊。
如果没有玉州那一场惨痛的经历,没有遇上谢煊救下了她,她或许会和娘亲顺利来到京城,亦不会对当朝太子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如果那样的话,她或许的确会对这门亲事感到满意,毕竞她与沈昭从小相识,知根知底,且自小到大,沈昭都是更照拂她的那个。“可是表哥,我的人生里,早已没有太多如果,只有太多的已经发生…“程时玥定了定心神,再度颤抖着回忆起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梦魇,“十岁那年,我与娘亲前往京城投奔父亲,在玉州城外遇到山匪流寇,是殿下救下我一条”沈昭怔住:“阿玥,你莫要为了他谁骗我。”程时玥摇了摇头,苦笑道:“表哥,我与你相识这么些年,我会不会对你撒谎,你应当最清楚不过。”
“殿下那日因救我才放松了警惕,被流寇的的大部队埋伏而坠马,这才会胸膈积血多年,从而最终引发昨日的吐血之症…表哥,我虽敬你,却也只能是敬了。而他……我欠他一条性命,打算用我一辈子来还。”“所以,不论你昨日在射猎时对殿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陪他一起承担起来,你若要害他,那便先害我;他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仿佛被雷击了一道,沈昭整个人僵在座椅上:“他与你说了昨日之事?”沈昭死死盯着程时玥黑亮如水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确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