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睬她,她软软喊道,“殿下,允峥,允峥一”谢煊冷淡的眼神终于柔和了半分。
然而他语气依旧不善,一连三问,“你又给他备了什么薄礼?送砚台还不够?还想送什么?”
程时玥一愣,没想到他竞连她前几日给沈昭送了那一方砚台都知道。咳,看来不仅被青橘出卖,还被丁炎出卖了。她佯装不高兴道:“殿下,你……你派丁炎监视我么?”“那怎能叫做监视?"谢煊扭过她的脸,“你本就貌美,如今又在我身侧一路向上,榆州一案我已着人将你升职的文书拟了上去……你可知多少人会打你的主意?”
“殿下,我就当你夸我了。"程时玥抿嘴偷笑,捧回他的脸,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殿下且放心,在我无人问津之时,只有你细心呵护过、教导过我,往后我就算再如何向上,也不会忘了你。”
谢煊便冷哼一声:“只是不会忘么?…你何时应了我?”程时玥嘻嘻一笑,道:"那……可要接续看殿下的表现了。”谢煊脸色如常,心中却早已被牵动万分。不知何时,她竞也会开起这样调皮的玩笑来。
他看着她头上那朵被保养得当的粉白牡丹簪花,在晨日的光华下散发着独有的光泽,心中忽然想到,或许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或许将她养得还算不错。到了三月中旬,气候开始越来越暖,榆州一案还未完全尘埃落定,边境又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西北边的邻国大烈,发生了一场臣夺君权的宫变。大烈位于大楚西北的接壤之地,世代游牧,不喜耕种。这些年来,大烈人时常骚扰大楚边境,两国摩擦不断。
今年年初时大烈便已蠢蠢欲动,直至二月,大烈开始了大规模的骚扰,逼得女皇下令,命镇西王时占速回封地,率军与他们狠打了几个回合,最终将其击退边境线三百余里,现下只能蜗居在西北一隅。大烈北边身处苦寒腹地,物资本就匮乏,自从无法再来大楚掠夺物资,撑不过一个月,便产生了内乱。
昔日的臣子纳不达携旧部潜入王廷,将大烈王与大王子当场枭首,人头高挂于王墙之上,自己坐上了王位;文乐公主携其弟二王子文夙在封地起兵,讨逆贼,两边各据一方,已然开战。
消息传来时,程时玥正在偏殿办差,听起东宫另两名留任的女官说起此事。“听说大烈的二王子连夜修书给圣上,愿从此称臣,并许万匹骏马、牛羊以求圣上派兵相助,甚至还要将他姐姐文乐公主送过来和亲呢!若是按着这时间算,人已经在路上了。”
“何止是在路上?大烈的马体力足、身体壮,大烈的公主又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这一路策马奔袭,恐怕她再不出几日就要到了。”大烈……文乐公主?程时玥这便想起,文鸢曾对自己说过,大烈的公主曾对殿下有意。
“程掌书,你说,这大烈的公主这么会骑马,会不会生得虎背熊腰的啊?一名女官调侃着问程时玥。
另一个也笑着附和:“是啊,二王子才多大,十岁出头的小萝卜头,怎会想出和亲的法子来?定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呵,看来是一门心思想和亲呢,也不问问咱们殿下要不要。”程时玥便朝她二人笑道:“善于骑马与长相如何,这二者恐怕没什么直接关联。我的事情做完了,你们二人慢慢弄,我去瞧瞧蕾蕾他们。”两人便一齐笑着揶揄道:“去吧,谁不知道你程大掌书受人欢迎呢。”程时玥出了门,才终于松了口气。
在宫中呆得时间久了,她已知晓要如何好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她依旧很难完全不受影响。休的这些天假里,竟密集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榆州一案,直将户部掀了个底朝天;肖全身死狱中,却始终找不到贪污藏银;父亲受影响辞官削爵,陷入颓丧;肖云月仍在逃,人迹无踪;表哥沈昭高中状元,春风得意,如今邻国大烈又出了宫变……
这一切竞就如看话本子似的,迅速翻过一页又一页,叫她感觉好似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