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谢煊的目光变冷了半分。
前些日他已着人去逐州打听过,她舅家这些年在那边生意做得很大,只是七年前,她生母在来京城寻夫途中遭了意外而身故,舅家便与侯府生了龃龉,不再往来。
他原想着派延庆亲去走一趟,将她舅家任为皇商,授个四品虚职,给她撑撑场面。
再不济程挚若真的倒了,叫她认个身份煊赫的亲王为养父,那么她便依旧可以名正言顺。
他暗地筹谋,觉得一切都成竹在胸,唯一未料的,是她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一点犹豫也没有!
谢煊嘴角染上两分自嘲:“孤以为度过这些时日,你已属意于孤……看来,倒是孤自以为是了。”
程时玥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难道不好么?这难道不就是她从前所心心念念想要的么?
从前的她或许会轻而易举地答应,可如今的她,偏偏却望而却步了。
拜这入宫为官所赐,人一看见了更广阔的天,更多的可能,便不愿再回逼仄的檐下了。
她想,她大概是心越来越野、越来越贪心,从要了他的人,变为想要他的心。
如今,还想要尊严。
她依旧爱恋着他,却不想要那退而求其次的“恩赐”。
哪怕她再像嫡姐,却也终究不是嫡姐。
她想明白,她不要再做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