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玥本便被她缠得心烦,这下小臂吃痛,便一心想甩开她,进到人多的屋里去躲她。
两人纠缠至门边。肖云月力气大,越加不肯放手,低声威胁道:“你侯府今日宴客,你是想叫大家都看看,你是如何待我这贵客的么?”
一时情急,程时玥奋力一扯,却不想肖云月没有站稳,整个人直接破门而入,带着尖叫声,扑在了堂中的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停下了手中的碗箸。
便是连屏风那边的主君程挚,也被惊动了。
庆功之宴,他正与同僚相谈甚欢,忽然被这声响打断,程挚本就心怀不满,谁料转过屏风,见一女子竟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抬起脸时,发现那女子脸上还蹭破了皮。
他依稀记起,这似乎是肖大人家的嫡女。
“哎呀……时玥,这是怎么了?”沈氏与肖氏一同过来扶起肖云月,却忽然变了脸色,“哎呀,破相了,要不得要不得!快去请大夫来!”
那边肖全父子一听是自家的事,忙起身过来。
肖云月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听“破相”两个字,整个人崩溃似的,指着程时玥嚎啕大哭:“都是这么个小贱人,我要她赔!”
还未等程时玥发话,沈氏便脸上一白,朝那边肖全道:“肖大人息怒,此事都怪我这个母亲没教好孩子……”
说罢又对肖云月道,“肖小姐息怒,既然是在咱们侯府出了事,咱们侯府断然不会推诿。肖小姐要赔什么,只要是咱们侯府有的,都好说,都好说。”
肖全面色并不好看,因为女儿被东宫赶出来那件事,肖全早对这程家次女略有耳闻。
他知道妻子这些年身子不好,便对这唯一的女儿太宠了些,而自己又在朝为官,多少疏于了管教。但想来那事到底是自家女儿惹了太子,也没给他省心,且他庶妹也在侯府,多少沾亲带故,因此也并未追究。
只是女儿肖云月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女子,今日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个丑,他面子上很是挂不住,更怕担心影响女儿今后婚嫁。
粗略想到此处,便严肃了脸问自家女儿:“云月,你告诉为父,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肖云月抚着脸,伸手指着程时玥道:“她推我!”
“我没有!”程时玥憋红了脸,对着肖全与程挚陈情道,“肖大人、父亲明鉴,是她要强买我的东西,我不给,她便不让我走,拉扯之下,她不小心摔的。”
沈氏却劝说道:“时玥,你这就不对了,你爹爹从来都是教导你们,要不耽于物,你却为了个东西与人起争执……”
“再者说了,肖小姐来者是客,客人想要什么,别说是买了,送也可以,若是舍不得那么些银钱,大不了回头找我来报账便是了。”
程时玥心如明镜,嫡母这又哪是劝架呢?
句句都是苦口婆心的教导,可句句都要在逼她认错。
如同小时候的无数次一般,每当在女学、在府中被人欺负,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她却都是这般替自己揽下责任,最后叫父亲气得罚她,说她不懂事,性子又倔。
一开始她还会和父亲据理力争,可到后来终有一日,她也被罚得安静懂了事。
可她不是真的懂了事,而是知道身后无人撑腰。
“侯夫人,可否听我一句?”
开口的是一直静静不说话的文夫人,“我听鸢儿说起,时玥近日入了册为正式女官,或许是得了什么宫里头贵人的赏赐,才舍不得拱手相送呢? ”
“文夫人实在过奖了,我这庶妹是个闷葫芦,踏踏实实闷声办事倒是不错,哪里还能得赏?”程时姝道。
程挚眉间拧成川字,看着程时玥:“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文夫人悄声叹了口气。
近日女儿文鸢被女帝钦点入乾元殿当值,侍奉于女帝身侧,无法前来参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