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她应当是对此物满意。
他道:“之前赐了那么多东西,你都有各式的理由拒绝孤。而此次恰逢你生辰将近,今日你又替孤在母皇面前说了话,若是再拒绝孤,倒显得是孤苛待你了。”
谢煊将妆奁仔细关上,又郑重交到她手中:“寻常的妆奁太大,它却做成袖珍大小,颇有巧思,孤想来想去,送给你这样喜欢简单的人,最为合适。”
“可殿下昨日不是才说过肖云月太过奢侈?这妆奁一看就很……”
谢煊打断道:“此物是羡游弄来,本是要送给清风明月楼的红牌姑娘。但那红牌早已心有所属,羡游碰了一鼻子灰,来跟孤诉苦,孤便问他要了来。若你不收,倒真是要被他浪费了。”
程时玥信了他这番话,这次便没有再拒绝,只是抬起晶亮纯澈的双眼,眼中溢着欣喜与满足:“那臣谢过殿下,臣必将此物好好珍藏。”
他将她的高兴看在眼里,竟不自觉将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若是喜欢,你便多用用。用完了,孤再问他要便是。毕竟……他认识的姑娘很多,这些东西常常因送不出去而浪费。”
程时玥听了哭笑不得,殿下竟是丝毫不顾及他这二弟的面子。
但到底拿人手短,程时玥乖乖地道:“臣都依殿下。”
“既然依我,现下总该可以沐浴了吧。”
未等程时玥反应过来,谢煊已将她抱起,在她的惊呼声中,走向了寝殿后的浴房。
……
程时玥知晓那袖珍妆奁贵重,从东宫走时,特地将它紧紧握在手上,藏在袖子里。
但她此举仍是叫一旁眼尖的延庆看到。
延庆好奇道:“掌书,可否恕老奴多嘴问一句,此为何物?”
“这……这是殿下赏的妆奁,里边是女子化妆用的物什。”
“哎呀,这东西倒是别致,又小又巧的,实在难得一见。掌书可否赏个面子,让老奴开开眼?”
“公公不必客气,想看便看好了。”程时玥说罢,双手将那鎏金妆奁递给延庆。
延庆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假装仔细研究了一会儿。
突然,他夸张地指着内里道:“哎呀,这不是昨日殿下亲去问嘉安公主要来的螺子黛么!便就是上回二皇子跟殿下要,公主都没给呢。”
程时玥立时有些错愕:“公公是不是弄错了?殿下怎会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在下。”
延庆却嘻嘻一笑,犹有深意道:“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掌书自己回去,上脸一试便知。”
说着便将那妆奁合上,恭恭敬敬地物归原主:“掌书这厢慢走。”
听他这么一说,程时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多谢公公提点。”
那微酸的感觉忽而慢慢褪去,化为了一丝一丝如露的甘甜,若延庆公公所说是真,那么她在殿下心中,是不是也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分量?
可若是真的,她倒舍不得用了,她想,只有赶上哪天重要日子,才舍得用上一次。
*
这重要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永安侯程挚在榆州治水有功,前几日便盛传他将归京,却一直没有个准信。
谁知到了二月十八这日,天还未亮,便突然有人扣响了侯府的门。
当时程时玥正准备入宫当值,从侧门出去候,正待上那侯府马车,转头便恰见父亲与家仆,一身风尘仆仆站在门外。
“……父亲?”
程挚见了女儿,也是一愣。
一去不过半年,她却又有了变化。
在晨光熹微里,这性子沉闷的女儿,好像将从前的怯意褪去了两分。长发盘入官帽,着一身东宫女官的服制,浑身上下多出了两分飒爽的英气。
叫他有些意外。
三年前他为了支持新政,要带头将女儿送入宫去,然而妻子沈氏坚决不愿送时姝去吃苦,姨娘肖氏也总在他跟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