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主的男子,似乎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若是嫡姐出嫁那日,她不曾去往东宫,或许她还真会答应。
“小姐,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青橘走进房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起白日在温泉别院,身上留了些痕迹,程时玥有些心虚道:“今日我自己来吧。”
青橘见程时玥脸色微微潮红,以为她得了风寒:“小姐可是今日吹了风,身体不适?……那奴婢去熬些姜汤来,小姐喝下后,早些休息才好……”
“不必,不必,我好得很。”程时玥连忙制止,糊弄道,“明日要早起进宫当值,我洗完便先睡了,你不必等我。”
“是,那奴婢就在外边,您有事唤我便是。”
青橘退下后,程时玥将门从里面锁上。
外面的衣物缓缓褪去,露出藕色的手臂。
白如玉器的肌肤太过柔嫩,胸前与小腿上如淡梅绽放的点点,是他白日稍稍不慎便留下的。
她在东宫勤恳当值近三年,知晓殿下虽鲜少与人亲近,却是个心慈之人,平日亦很少责罚属下。
尽管如此,三月前的那次鼓起勇气,她依旧是做好了自取其辱,被清离东宫的准备。
却不想战战兢兢地去吻他的唇时,他竟只是迟疑了一瞬,旋即便皱着好看的眉,扣住她后颈,重重压向床榻。
起初他的回吻与她一般有些许生涩,可随后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发抖。
借着依稀凉薄的醉意,她偷偷抬眼看他。
时隔多年,他清俊依旧,眉梢却比从前多了无边倦意。
嫡姐和别人成了婚,他一定很难过吧,程时玥想。
那个平日连发丝都透着冷的储君,在那一刻竟难得地放纵,面容一寸一寸染上欲念。
那或许是旁人从未得见的面容,好似天上掉下了一块至冷至净的璞玉,被裹挟,被陷入,最终沉落于混沌的肮脏的尘世。
她心中又欢喜,又害怕。
却一点也不后悔。
她赌对了。他不仅没有罚她,甚至还将她留在了身边,时而私下召见。
而她也的确“尽职尽责”,顶着那张肖似嫡姐的脸蛋,极尽取悦他之能事。
程时玥对着铜镜,重新将衣物一一件件穿好,似是下定了决心——
她既选择了迈出这一步,便不愿再去牵扯无辜的沈家表哥。
她早早便想好了,自己此生亲缘淡泊,若是可以,她只想待在这宫闱之中,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不需要为止。
哪怕是以这样不可告人的方式。
*
“夫人,人的确是去了清风明月楼喝茶,如今回来了。”
宋嬷嬷望着二姑娘西苑的方向,嗤之以鼻道,“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去宫中当了份临时的差事,便不把夫人您放在眼里。咱们沈二少爷配她一个闷葫芦绰绰有余,她竟找借口百般推辞。这若是旁人看了,指不定说是夫人您欺负家中庶女呢。”
说着又骂肖氏道:“那肖清溪也是不识抬举,还真以为她那两个庶女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慎言。”沈氏瞥了宋嬷嬷一眼,叫她连忙闭上了嘴,道:“是老奴多嘴了。”
沈氏悠悠叹道:“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肖清溪的哥哥争气,我那哥哥却不争气。”
宋嬷嬷沉默不语,她也知道主母正愁的什么。
主母娘家本也是伯爵出身,可惜她的嫡亲哥哥无心仕途,荒唐了大半辈子,最终还犯事被削了爵位。
如今人到中年,膝下子嗣单薄,只得了一个痴傻的嫡子,及一个庶子沈昭。
沈氏门庭颓败尽显,沈府老太太见状一病不起,却没想到这庶子沈昭一鸣惊人,在今年解试中拔得头筹。
老夫人自此看到了希望,连夜修书给身在侯府做主母的女儿沈氏,托沈氏为他寻个好岳丈靠着,以期有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