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大好了。最开始懒懒的不想动一日日躺着,这两日倒是有了力气,用过早膳便去了院中散步。
刚出房门就见宫里来的小丫鬟正在廊下掸水。一见到她出来,小丫鬟立刻错开身将手盆放下,紧张的过来,“殿下,水可曾沾到您的衣摆?”
看着小丫鬟忐忑的神色,宋徽玉只觉得她这一病好似没有安排好这件事。摇头让人下去,再和揽春道:“她叫什么名字,近来做事如何?”“殿下,她叫采莲,近来奴婢一直挂心殿下的安危不曾给她分派活,但是见她自己每日找活干,经常帮助其他姐妹,除了吃饭睡觉没有歇下来的时候。”看着采莲在院中帮其他丫鬟干活的背影,宋徽玉只觉得心心里酸涩。想来这个小丫头也和她过去一样,稍微得到些恩惠就觉得需要用全力回报,即便如此也是心里忐忑不安,时时刻刻怕对方后悔,将对自己的那一丁点好也收回去。
半响,宋徽玉叹了口气,“将她调到房内吧。”又到了午膳时候,窗外的花影落在桌上,宋徽玉支着下巴看着一桌菜色等了一会,果然裴执还是来了。
笑着迎上去,男人的脸色却很平淡,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前侧开身,不明显的躲了过去。
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即便如此,宋徽玉还是笑着坐下,将挑好刺的鱼肉夹到男人碗中。
柔声道:“夫君,近日见你总是不在,可是军务繁忙辛苦了?”“还好,只是有些小事。"裴执的语气淡淡,但却是回答了她的话。这顿饭吃的气氛冷然,宋徽玉便是如何想办法个男人夹菜添汤,对方也都是不曾动她触碰的东西。
那块被她细细择过的鱼肉就这么在碗中冷下来。少女垂眸,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
前几日那个晚上,她还以为已经和裴执的关系缓和些许,如今看似乎男人确实对她不再暴力,也温和许多,但是这个温和却似乎很是回避。总让人觉得好似离得很远,甚至让宋徽玉觉得,此时她似乎还是不如再往前,男人偶尔生气时亲厚。
难道是因为男人都是这样忽冷忽热吗?
宋徽玉接触过的唯一熟悉的男人便是李珏,过去她还觉得对他很是了解,但经历凤冠一事后宋徽玉才意识到她其实对李珏也是从未真切了解过。所以她没什么参考的人选,也只能根据直觉判断,觉得似乎裴执对她的讨厌是在减少,但是还不够,最起码不够让她在裴府安然的一直活下去。但是至于要如何做才能让男人进一步减少讨厌的程度,宋徽玉却没了办法。毕竟之前的办法一半出自直觉,一半是从那个册子里学来的。但是如今册子里所有的办法都被她用了一遍,直觉也没什么想法……叹了口气,宋徽玉只觉得她好像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除非能突然经历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一-比如生死大事,在裴执陷入危险的时候她出手相助……
估计只有这种意外又突然的事情才能让那个男人对她彻底放下杀心。但是这种事情哪里能遇到呢?
桌子另一侧的裴执慢慢喝了口茶,看似对其他人毫不在意,其实注意却都在一旁的宋徽玉身上。
少女从进门开始就对他十分热情,一直夹菜添汤,那双眼睛也一直满含期待的落在他身上。
这些裴执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无法回应。此时端着杯子的手是他平素不用的左手,只因刚刚宋徽玉进门堪堪指尖触碰到的手臂,正在桌下微微发抖。
自从几日前白日她中药那一次后。
但凡与宋徽玉些许的触碰,哪怕只是想到……都会让他心如鼓擂,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哪怕过了一餐时间,此时他耳边依旧是怦然的心跳。繁杂的心绪让他放下杯子起身,宋徽玉似乎也从困惑中回过神,也要起身相送。
却在一个垂眸间,看见了一侧服侍的采莲袖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不待宋徽玉多看一眼,下一瞬,采莲瞬间掏出袖中匕首一一寒刃朝着男人的心口就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