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宋徽玉见打扰了裴执议事俏生生的小脸上满是愧疚,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小声道:“夫君要不然妾身还是先下去吧,等夫君不忙了再来………“无妨,"男人罕见的将手中的军报拿开,抬眸看着她。少女今日穿了一席错彩繁色的轻纱裙,单这么站着被房内冷气一吹裙裾便是轻盈飘动,就好似此时灿烂繁盛的夏花,白皙脚踝上悬挂的金色小铃铛在裙援摇曳间如隐若现……
见她手里端着的托盘裴执微微蹙眉。
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宋徽玉连忙将冰镇西瓜端到他面前,还体贴的拿小碟子盛了两块递过去。
“夫君尝尝,今夏的瓜特别好吃,妾身先让他们用井水湃了西瓜,然后才切出来用盛满冰的碗放在下面冰镇着,这样的瓜不会被冰化了的水打湿,会更甜。”
看着面前鲜红的瓜,裴执却没动,而是看着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宋徽玉,想到了她亲自做了膳食端来却数次被退拒时失望的神情。下意识的,裴执觉得有些闷窒。
见他不动,宋徽玉有些紧张,莫不成这两日真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裴执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可还了得?!
“夫君,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吗?”
宋徽玉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却见面前的男人看她的神色一变,从刚刚她觉得的有些冷淡变成了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紧张就听到那道疏冷的声音道:“没有。”悬着的心刚要放在就见一盏冰瓜被推到她面前,裴执放下手里刚盛装瓜的银匙,“有劳夫人。”
“不,不辛苦的。”
这突然的夸奖让宋徽玉心内好似雨天放晴,脸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夫君喜欢就好,您快尝尝。”
见男人不动,她还以为是和当日她见到裴执送来的点心时一样,担心是有毒的,所以宋徽玉仙一步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盏,用叉子叉起一块咬了一口。少女动作有些急迫,但却还是规规矩矩的,甚至这一口都是咬的很小,只在多汁的瓜瓤上留下小小的一块痕迹。
她脸上的喜悦不似作伪,但动作举止却是小心谨慎。毕竟在战场打拼过年,也是在朝中见过人心险恶的,近日来裴执多半已经将宋徽玉摸了个透彻。
此前对她的诸多误解过后,他细细在日常中观察了这个夫人。宋徽玉平时对身外之物不甚在意,昂贵的首饰会戴普通的绢花也喜欢,饮食甚少,虽然喜欢玩乐却更多时拘谨的希冀,只敢看看却不敢真的上手。此前府中养的西洋来的鹦鹉她也只远观,却连靠近喂食都不敢。总的来说,她心思单纯,不在乎世人名利但却活得约束又可怜。男人放在书案下的手微微收紧,难道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让裴执想到当日属下来报时说的一一“夫人入宫前叔婶便以诸多琐碎规矩磋磨,入宫后宫中规矩本就森严,自然过得不甚舒心……往日一同用膳时宋徽玉也是只吃一点点,作事也是谨小慎微,好似多吃一口,做错一点事情就会有人用鞭子无心中责打她。好似小心翼翼的小兽,可怜又可爱。
但却那么赤城。
“夫君你尝尝呀。”
少女垂眸对他笑,眼中都是单纯。
下意识的,裴执问出了口,“你过去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妾身在宫里也就是偶尔被嬷嬷训斥两句,也还好的……”裴执这话问得突然,宋徽玉下意识说到宫中生活,但想到裴执和李珏的不睦连忙随口揭过,见男人似乎还在等她回答,左右她的身份秘密在裴执眼里早就不是秘密了,于是也就直说。
“妾身入宫前家中父亲早年殉职,叔叔伯伯以长兄无后嗣为由占了家中基业,把妾身和母亲赶到偏院,日子过得不算很好。”从少女的局促神色和属下禀报可以知道,她这个“不算很好"说的很是委婉了,估计是活得十分艰难。
唇齿间鲜甜的汁水此时却有些苦涩,但裴执还是将宋徽玉给他亲手盛到碗中的两块吃掉了。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