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她看向自己时决绝的毅然神色,说话时丝毫不躲闪的目光,还有那句真心待人。
这些话不受控制的在脑中重复,让本就灼热的右臂更甚,甚至烦躁的让他想要发泄。
却最终只是虚空死死握紧。
玄铁摩擦发出噌然之声,在夜色中让人毛骨悚然,半晌那双手却缓缓松开,无力的垂下。
明明是个狡猾的狐狸,怎么也会这样……
梆子声被宫门隔绝,悠远的钟声在远山荡开,显得皇宫的夜色更寂。乾安殿内空无一人,连值守的宫人都被李珏赶走,只剩下月色照在院中的梨花满树。
而绝尘的梨树下散落着一地的花瓣,李珏着一席谪仙般的白袍缓缓拾起。刚刚处理完政务,他的心绪却难以平静,此时看着面前这座空荡华丽的宫殿,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感自内心深处涌出。明明已经坐拥天下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松开手,风将手中的花瓣垂落,卷起地上的洁白仿若轻雪,就像这指尖流逝的花瓣一般,他和宋徽玉的过去就这么消散。酒盏倾倒,玉杯盛月,满饮这盛满月华的酒,却浇不灭心头的愤。今夜这酒似乎不能醉人,只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道最终喝了多少,李珏坐在院中伸手弗落肩上的落花,忽然笑了。俊朗的眉眼此时皱起,仿若无尽悲凉。
“徽玉,这花和你一样,风来便随风去,雨打边随水流,怎样都好,唯独不要我,都不要我……”
白日宋徽玉对她的疏远一重重在眼前重现,好似钝刀将他的心次次凌迟。虽然知道宋徽玉这么做多少是有些原因,他也知道裴执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少女的反应还是让他心中泛起酸楚。明明他已经相近办法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也出言警告裴执甚至不怕被他要挟倾覆天下的危险,更以皇后之位许诺。
如此还是留不住她的心。
成婚前夜,他捧出了拿顶珍藏至今的凤冠,宋徽玉只见那凤冠在烛火下华贵晃人,却不见他夜夜在处理朝政后挑灯独自用细布打磨。那凤冠的每一处纹饰,每一寸光泽,都是他细细擦拭而出,只为将尘封多年的阴霾脱去,给她一个最完美的承诺。
但宋徽玉却只看了一眼……
少女眼眸中没说出口的拒绝被他看在眼中,一览无遗。又满饮一杯,李珏仰面躺在花中,耳边响起那日宋徽玉拒绝的话,只觉得自己醉的厉害。
心头的酸涩几乎要将他吞没,闭上眼可以听见胸膛里,那跳动着的心正寸寸被捏碎。
眼前的月成了双,花下的影子也对月不止三人,模糊间睁开眼,恍惚看见那个期待的人踏月而来。
红纱带着香风扫过他的脸,上面还带着体温的馨香。腰际被跨过,随即被她微微一压。
少女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染着蔻丹的指尖顺着轻轻划到脖颈,又迂回着挑起少年的下巴。
睁开迷蒙的眼,那张熟悉的脸让手中不稳,酒盏猛地掉落一一迸溅的酒液晶莹的在月色下发亮,好似一颗颗坠落的星子,而那一杯便是属于他的银河星汉,但这些却都不敌此时趴在肩头笑靥如花的少女。少女呵气如兰将唇抵在他耳畔,轻轻唤他:“珏哥哥……你怎么不看我,是在怪我白天不曾亲近你,还是怪我今夜来得太迟?”话音落下,嫣红的唇便吻上他的侧脸,而后却不松开,沿着他的唇角一路往下。
脖颈处的微凉是刚倾倒的酒液,而温热的则是她将那酒液一点点舔|舐后的紧绷。
胸口被压住,急促的呼吸让他难以忍受。
“徽徽玉,你等一下,等一下。”
被酒意弄得头脑晕眩的李珏还是拼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只看到少女朦胧的眸子,那双眼和记忆里一般的明亮,好似盛了春池。是她,是他的徽玉。
唇角扯出笑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残存的一分理智让他抓住身上要继续动作的少女,将人仅仅抱进怀中。
“徽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