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狠厉的惩罚她。
她此时只想这些夫人们快快转移注意,不要再盯着自己了。
但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她来的,怎么肯不说,他们三三两两围上来,直到身边围满了命妇连水边的亭子都装不下,众人将这裴大人和夫人的感情故事反复奉承,简直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刻骨铭心到便是牛郎织女都不敢相比。
她们自然是不知道此时话题正中心的宋徽玉面上保持着得体的笑,但衣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
为了春宴不出意外,她晨起就派人去注意大人的行踪,却不想平时早早外出军营的裴执今日到现在还不曾出府。
虽然裴执多半不会为这些命妇的席面特意留下,但这桃林是出府的必经之路,若是刚好出门碰到……
这些命妇可是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若是真将那些虚构出来的郎情妾意当了真,前去将裴执和她的“恩爱”说到正主面前……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往往越是怕什么越是会发生。
宋徽玉此时最不想见到人却就这么从远处走来。
他竟然真的来了,宋徽玉下意识攥紧手中衣袖。
几乎是原本围着宋徽玉的所有人登时都原地愣住,那些耳边片刻前还热闹若集市的声音此时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呼吸的声音。
便是连远处的钟鼓乐声都刚好停止,场面便是四一班的寂静。
这些命妇们说归说,但真的让她们面对有人间活阎罗之称的裴相,别说将刚刚那些事情说给男人听,谁敢抬头与他对视一眼?
其中最慌的当属宋徽玉,她原本还抱着男人只是路过的想法,却不想却径直就朝着众人走来。
此时春意盎然霜雪已尽,但她的鼻尖却嗅到霜雪柏木的冷冽之感,是裴执身上的,这熟悉的味道让她脑中警铃大作。
欣长的身影在面前站定,宋徽玉只能硬着头皮起身。
眼前的男人今日穿着一席深潭般的长袍,日头落下行走间衣襟处波光微动,似猎艳水波,但那双眉峰下的眼眸却还是那般的冷淡疏离,像是真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寒潭。
即使心里没底,她还是朝着男人笑道:“夫君你来啦。”
语气虽然亲昵,但人却站在原地连动一下都不敢,看起来颇为违和,但宋徽玉顾不得这么多。
此时这么多人看着,若是她贸然抬手触碰裴执触了对方的逆鳞,只怕是要遭殃。
众人垂眸的呼吸声中,却闻得男人道,“嗯。”
这一声虽然冷淡,但却是难得的在人前给了宋徽玉面子,没有让她的话落在地上,宋徽玉已经很知足了,想赶紧走吧,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却不想男人抬眼看了她。
被那道冰冷的目光审视的感觉让宋徽玉心虚更甚,甚至以为刚刚那些命妇的话被裴执听到了,现在不走是要兴师问罪,却不想对方却道。
“军营有事今日就不陪夫人宴客了。”
这话几乎让心内忐忑的宋徽玉直接原地愣住,那双莹润的杏眼不敢置信的微微张大,纤长的眼睫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男人。
还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却见他抬抬手,左右便将外袍递过来。
下意识的,宋徽玉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脖颈微缩,那双莹润着水汽的眼看着他瞳孔颤动,像是受惊的小兽面对主人不知为何扬起的手,担心是落在身上的巴掌,却不敢逃。
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瞩目下,裴大人竟亲自将他的外袍披在宋徽玉身上。
男人似乎是察觉了她的紧张,披上衣服后便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冷冷道:“下次记得穿外衣。”
裴执说罢转身离开,连带着后面的影卫下属也朝着她一礼后起身。
只留下原地的宋徽玉还没从刚刚的紧张中反应过来,肩头的外袍仿佛被男人身上的霜雪气息浸透,此时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