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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几枝红梅,凌霜傲雪很是好看。
花影透过小轩窗落在靠窗的围帐上。
午后贵妃榻上暖阳正好,饭后正犯困的宋徽玉等到了突然传来的入宫宣召。
跪地听着太监所传口谕,宋徽玉心中疑惑的同时也隐隐松了口气。
口谕说陛下感念皇妹新婚燕尔,宣其进宫小叙,其中并没提及协同夫婿。
想到昨夜裴执那个阴鸷冷傲的样子,原本被冬阳照的暖融的宋徽玉此时后背泛起冷汗。
还好不要她和裴执一同前往,那真是可怕的男人。
被侍女整妆的同时,宋徽玉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忐忑。
因为她自从那日冷宫被赐婚到如今,这半月多来,不曾真的见过将自己封为公主的李珏。
就连封公主的典礼上都是司礼官代行陛下的旨意。
珏哥哥……他明明是挂记着自己的,所以才会赐下旨意让自己逃过一死,但既然如此又为何当日口谕赐死,又将她许配给差点杀死自己的裴执?
马车驶过在正阳大街上,宋徽玉心头仍旧被这些事情弄得烦乱不堪。
抬手刚要揉揉发胀的额头,就被外面突如其来的马嘶鸣声打断动作。
刚欲撩开车帘,就被人先一步从外面掀开。
先入眼的便是裴执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男人眼睫便是垂着那股让人脊背发凉的感觉却丝毫不减。
他身上带着霜雪的冷冽气息,不知是否因打马自兵营而来,呼吸间佛夹杂着冬日松柏的清新。
男人高大的身形登时如倾倒压制之势而来,他今日穿着一席墨绿点湖水碧的常服,交领处还绣着点点翠竹漏金的叶,头发也是罕见配着墨玉的玉冠。
午后暖阳从男人掀起的轿帘倾斜而下,穿透他半散在后的发丝。
宋徽玉这瞬间才觉得京中闺秀们似乎所言不虚。
忽略为人和狠厉手段单看皮囊,裴大人确实是足以让天下女子一见倾心的程度。
但宋徽玉却不是嫁给京中贵女梦中人的感慨,而是想到昨晚男人厌恶的话。
裴执突然的进入让原本宽敞的马车内登时有些局促。
宋徽玉心头紧张,强忍住往一侧挪开的冲动,面上适时地露出惊喜神色,拉着男人的小臂欢快的叫了声。
“夫君。”
少女的眼眸弯弯,仿佛面前的真的是她爱慕的少年郎一般,“你可是特意来陪我进宫去见皇兄的?”
经过昨夜一事,她自然没指望裴执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但男人的态度还是比她预料的冷淡。
对她的热情置若罔闻,裴执抬手将搭上的手甩开,甚至厌弃的用帕子擦拭,冷冷吩咐车外的属下先走。
车内的氛围降至冰点,宋徽玉也不想和他多说话,表现出适时地热切后就乖顺的坐在一侧。
因着一人出行,马车不大。
车内狭小是以两人离得极近。
所以宋徽玉不敢随意乱动,只稍稍偏过头去,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景色。
此时正是下午日头最好的时候,加上近日晚间下雪不好做生意,因此不少商铺小贩都是趁着现在使劲招揽生意。
街边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马车驶过间宋徽玉看着老大爷手里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棒,还有街边馄饨起锅时升起的袅袅白烟,心里颇有些神往。
这是她过去五年最向往的自由的日子。
“小崽子敢偷大爷的东西,想死了!”
不等多看一眼,一个突然的叫骂声引起她的注意。
只见乞丐模样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怀中的孩子不住地哭嚎着,手里还攥着半个冷硬的馒头。
女人身旁一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抬手就要拉扯,嘴里还叫骂不停。
眼见大汉的手要打在女人的身上,宋徽玉连忙出声阻止。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