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玉坠微凉的触感,宋徽玉不禁出神。
珏哥哥,他真的要做皇帝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着他们二人这些年来的共患难的情谊,换个出宫的机会?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起一些不合时宜的期待。
一直渴求的自由仿佛近在咫尺。
不待宋徽玉勾起唇角,身旁的声音先一步吸引她的注意。
“怎么,事到如今还这么开心?你就是那个昨日要侍寝的宋——”王美人刻意拉长了尾音,视线打量了宋徽玉一周后才重重落下。
“秀女。”
她的话音刚落就引起周围几人的小声嬉笑,王美人见状更是得意。
“我们姐妹几个就算是倒霉也是宫里过过好日子的,往后冷宫清苦也算是由奢入简,哪里比得上宋秀女一直过得都是苦日子,如今也好适应。”
“是啊是啊。”
身旁的丽夫人帮腔,不忘了炫耀腕上的玉镯。
“好日子没过上一天,但是苦日子倒是不耽误,果然什么人什么命,山鸡当不了凤凰,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好妹妹可别说了,这宋秀女家中可是有本事的,她父亲宋大人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打着反氏族的旗号,要让那些贱民科考……当初死的时候我家家仆还有人私下哭呢!”
“这般厉害怪不得到哪儿都不受待见,原来是家风‘严谨’的缘故,这么清高的人怎么也进宫求荣了?”
“何止啊?”
众人中王美人展颜一笑,“当初闺中时就听母亲说过,宴会上宋家如今的主君曾来试探父亲,说他家已逝大房有个女儿倾国倾城——”
王美人的眼神毫不掩饰恶意的落在宋徽玉脸上,一字一句道,“不知王兄是否笑纳?”
宫妃的嬉笑声中宋徽玉皱起眉,还未曾反驳院外窸窣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
随即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当一声。
门大敞开,寒风卷着残雪灌入房间。
本就不曾拢炭的房间更冷,引得衣着单薄的宋徽玉身上不住颤抖。
只见一众宫人簇拥着一位年岁颇长的太监在房内站定,为首的老太监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身边是提着炭盆的宫人。
原本还嚣张的嫔妃们此时都偃旗息鼓,一个个都安静地等待着属于他们命运的审判。
老太监睥睨着曾经的主子们,半晌才尖着嗓子。
“如今是变了天了,奴才多嘴一句,今个乾安殿抬出去的若是先帝,你们各位自然是娘娘,就算了皇上去了也是要好吃好喝待着寿终正寝的。”
太监眼神扫过众人,话锋一转,“但可惜不是,今个乾安殿抬出去的是罪人,不是葬入皇陵的先帝,所以诸位也就没了待在宫里的由头——”
一个年纪颇小的昭仪忍不住出言打断:“所以是要放我们归家吗!”
“回家?”太监讥笑,“您进了宫就是宫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家?”
宋徽玉心中一紧。
果然,太监在地上少女的诧异目光中,招呼左右。
原本他身后沉默着的宫人们四起而上,也不顾挣扎,直接残暴的将昭仪控制住。
太监冷冷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宋徽玉脸上,变成阴鸷扭曲的笑。
宋徽玉只觉得如同被野兽盯上,后背泛起一侧冷汗,她下意识攥紧袖口衣衫。
下一瞬耳边响起太监尖利的声音,随之落在众人眼前的是宫人们手里整齐捧着的,无数白绫——
寒风里飘摇的满目素白中,宋徽玉只闻耳边残忍的声音。
“杂家今日按着宫里的规矩,送诸位娘娘上路!”
……
“当”一声,装着毒酒的酒杯被砸在地上。
酒液溅到地上滋滋作响。
冷宫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个女尸,都是刚刚奉命殉葬的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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