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仅仅是个商贾。哪怕是个年轻俊俏,又世代经商、富可敌国的商贾,也是士农工商中最末一流。
姚喜知本不理解她一个三品大官家的女儿,又生得这般美貌,怎么会想不开嫁给一个满身铜臭味的人。
但后来看到她婚后随着丈夫的商船一起走南闯北,游览河山,写信给自己说她去了何处地方,或是与她在游记上所闻相同,又或者出乎她意料让她大开眼界,字里行间皆是溢着幸福的气息,哪怕隔着信纸都能感受到那肆意勃发的生命,姚喜知又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而说起她自己,姚喜知神色变得迟疑,道:“我现在每日便是玩了吃、吃了玩,偶尔逛逛街看看书,好像是很好的生活,但我又觉得好像缺了什么。”“怎么,生活过得太美满,想来点波折了?"上官溱调笑,“还是你那小郎君太过无趣?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知情识趣的?”姚喜知面对上官溱的调笑,确实眼中有些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件想做的事,但是我不太有信心可以做好,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林欢见如今在京中做翰林院修撰,她除了偶尔和林欢见一些同僚家的娘子们做些人情的往来,便在家中自己打发时间。姚喜知既无公婆需要侍奉,更无话本子中那些妯娌和侍妾陪她玩宅斗,甚至连家中中馈的琐事,林欢见也是让姚喜知愿意管就管,要是闲麻烦,便留着等他处置便是。
闲来无事,姚喜知就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姚喜知与上官溱说了自己的想法,上官溱扶着下巴沉吟思索,忽然一拍手,把姚喜知吓了一跳,就听她大呼:“妙啊!”“你这个想法真好!不行,我得加入你一起!”姚喜知没想到会得到上官溱十足的肯定,双眼放光,重重点头:“嗯!”两人开始叽叽喳喳商议着该如何落实这件事,意犹未尽地讨论完,正巧逢林欢见下值回来。
上官溱见着林欢见,调笑道:“"哟,童养夫回来啦。”童养夫这个词,还是姚喜知幼时在写给上官溱的信中提及的。林欢见如今性子越发稳重,又在官场打磨出一副应付人的好脾气,听这么称呼他也不恼,笑意温和地向上官溱颔首应下,便走到姚喜知身边,问起她今日做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趣事。
姚喜知到林欢见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又体贴地给他递上茶水和特意给他留的点心。
上官溱瞧着这二人情意绵绵的模样,自己在这儿再继续待着倒显得碍眼,也没多留,只走之前唤了姚喜知道:“可要记得那件事!”等上官溱走了,林欢见好奇问:“你们聊什么了?”姚喜知卖了个关子,只道:“晚些告诉你。”大
等晚上熄了灯,帐中春朝褪去,锦被下,林欢见手臂揽住姚喜知的腰,不隔一物地紧密贴/合,姚喜知脑袋靠在林欢见颈窝,二人呼吸交/溶间,姚喜知才提起与上官溱聊的事。
“你想开办女子学堂?"林欢见错愕。
姚喜知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着他脸上细微的反应。林欢见沉吟片刻,道:“这想法是挺好,只是他们不一定愿意把家里的娘子们都送来上学。王公贵族多是自己请女夫子到家中讲习,而平民百姓家更愿意让女儿学习女红这种可以养家的技能。”
姚喜知却没听他后面说了些什么,惊喜道:“你觉得我想法不错?”“自然。我甚至都未曾能有你这样一份心,竞想到要让其他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读书明理。”
“我从前不是跟着你阿耶念书嘛,小时候不太懂,后来长大才知晓我出现在学堂是多么一件罕见的事。我何其有幸能做我耶娘的女儿,又得林世伯这般开明的师长教导,可是世间许多女子,是没有我这般幸运的。”姚喜知想起林欢见刚才提出的问题,道:“臻臻说她可以帮忙出资,去聘请一些有学识名望的女夫子,并且先免除学生的束格,这样或许能吸引来更多的人。”
林欢见瞧着她这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