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唤含莲过来,将一个荷包递给她,让她去交给林欢见。
林欢见在书房听闻人通传说姚娘子身边的含莲来了,还当姚喜知来催他给答复,胸口顿时涌上一阵烦闷,却还是挥挥手示意放人进来。本来都准备好听含莲转达姚喜知的话,含莲却只将一个荷包递到他手中。林欢见认得,是姚喜知时刻不离身、装着那块已经有些裂缝的玉佩的荷包。没有一字一句。
林欢见将荷包打开,里面依然只有那块玉佩。望着玉佩出神良久,看着其上的裂纹,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
雨下个没完,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势。
姚喜知提起裙角,撑着伞准备出门。
含莲回来时只说林少监把东西收下了,其余什么话也没说。如若林欢见始终不肯退步,她也没有把握自己还能否自由行动一-毕竞,那便代表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林欢见,而仅是一个已经深陷泥沼,自己也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的宦官林欢了。
自己如今只身一人,孤立无援,只能去找刘泽芩,告诉她北覆的下落。她若是知道北覆真是被林欢见关押起来,想必会想办法营救。自己此前向她否认自己在狱中探听到北覆的下落,是想护住林欢见的名声,但若他执迷不悟,自己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不远处,林欢见也撑着油伞,在雨中缓缓向她走来。细碎的雨珠接连不停,给世间所有覆上一层朦胧的虚影,仿佛只有眼前人是真切的。
姚喜知心脏怦怦跳,不知是在期待,还是在畏惧。转眼间,林欢见已经行至她身前,皱眉看着她,语气中有几分无奈:“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做什么?”
话落,牵过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姚喜知感觉自己如同一个不知方向、只能任由林欢见牵引着的人偶一般,走向他选择的前程。
无论是极乐世界,或者无间地狱。
回屋中,林欢见指了指桌椅示意姚喜知坐下,等姚喜知入了座,也坐到她的身旁,提起桌上的茶壶想给姚喜知斟上茶水,却发现倒出来的茶水早已凉透了林欢见皱了皱眉,唤了声“含莲”,含莲小跑着从房间过来,推门进来,林欢见想呵斥,姚喜知先一步拦住他的话头:“是我没这些闲心思,让含莲自行去歇着的。”
又看向含莲:“你先下去吧。”
含莲点头应下,离开时,还细心地替他们轻轻阖上门,将密密麻麻的雨声隔绝在外。
世界终于重归寂静。
只是不知这份宁静,是长久的安宁,还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林欢见垂着眸子,手摩挲着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姚喜知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主动打破沉默:“你当有话对我说才对。”林欢见这才看向姚喜知,情绪复杂地看着她的双眼,像是要透过这双水灵灵的眼睛探清她的内心:“你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肯留吗?”姚喜知也直直半分不肯屈服地回望他。
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倔强的灵魂。
林欢见叹息一声,慢吞吞从怀中拿出姚喜知的荷包,牵起姚喜知的手,将荷包珍而重之地放回到她手中。
“我答应你。“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妥协。
还有一分如释重负。
姚喜知愣了几息,才突然反应过来,睁大了眼。屏住的呼吸一泄,如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喘息着,嘴唇微微发抖,眼睛又有些酸涩。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从前总是她不懂事,他便会板起脸训斥,但又永远会向她妥协纵容。如今他做错了事,没关系,她会指出来教他改正,而他也依然永远会向她妥协。
无论如何时过境迁,身份如何变化,他依然还是她的欢见阿兄!没忍住,一下子起身扑过去,扑到林欢见怀中抱了个满怀。林欢见被姚喜知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手悬在半空,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姚喜知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