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
神武十二年,六月初一。
龟兹镇,拨换城。
沙漠热风卷着黄沙,拍打在土黄色的城墙上。
拨换城内的粮仓已经将尽空虚,唐蕃将士面带饥色,战马瘦骨嶙峋。
李椒召集唐蕃联军的诸位将领召开会议,他手中捧着最后一份粮草清单,面色憔悴说道:“我军粮草最多支撑二十日,若是再无补给,那么军心必溃。”
这话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没粮可吃必定军心大乱。
由于唐蕃联军实在等不到秋收季节,所以李椒突然站起身来,他视死如归说道:“既然如此,唯有主动出击,趁着还有我军将士一战之力,直接跟夏军决一死战。只要能够击败遥辇休哥,便可夺得龟兹国的存粮,暂解燃眉之急。”
诸位将军相视无言,皆知这是孤注一掷,除此之外,已无他路。
双方大军连续对峙八个月,就连龟兹国险些都快撑不住,那就别说拨换城的唐蕃联军。
唐蕃联军的诸位将领接到命令后火速调兵遣将。
李椒独留儿子李适,他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说道:“适儿,此番朕若有不测,那你就是大唐的希望,朕会在拨换城留下三千守军。”
“父皇!请让儿臣随军出征,儿臣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独守孤城!”
李适跪在地上泣声道。
李椒扶起儿子李适叹息道:“你的心意朕能明白,然而守城同样重要。若朕战败,你要设法保全城中百姓,必要时可以降夏自保。”
李适一脸震惊看着父亲,他不可思议问道:“父皇,你要我降夏自保?”
“是的!”
李椒语气平静微微点头说道:“朕是大唐天子,唯有战死才能不辱祖宗,而你不同。你必须要活下去,无论以何种方式,这李氏血脉不能断绝。”
隔天早上。
唐蕃联军四万人马从拨换城门鱼贯而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李椒目光坚毅骑在战马上,他回过头望了一眼拨换城,看见城头上儿子李适的身影,殊不知这一眼却是永别。
就在李叔带兵离开十天后,李归仁率领三万军队兵临城下,他从北庭都护府出发,沿着天山北麓行军,借道突骑施,而后南下穿过勃达岭直接杀到拨换城下。
李椒率领唐蕃联军四万人马主动出击,他在拨换城仅仅留下三千老弱残兵,交由儿子李适在负责守城。李适见到李归仁大军突然从勃达岭杀到拨换城下,他赶紧派人前去告知父亲李椒,并且命令唐军将士誓死守城。
在李适派遣快马通知李椒之后,李归仁派遣大军开始猛攻拨换城。
李椒还不知道李归仁大军已经杀到拨换城,他正在跟着遥辇休哥展开对峙。
遥辇休哥亲自率领五万步骑迎战李做,他在等着唐蕃联军主动溃败。
只要李归仁大军顺利拿下拨换城,那这唐蕃联军四万人就是瓮中捉鳖。
李椒本来还在想办法击败遥辇休哥,然而一骑快马突然从西面疾驰而来,刚到营门前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拨换城紧急军情!”
传令兵歇斯底里呐喊道。
营门哨兵赶快把传令兵带到李做面前。
李做坐在主位上升起不祥的预感,他镇定自若询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拨换城出现什么意外?”传令兵痛哭流涕大声喊道:“陛下,贼将李归仁率领大军从勃达岭突袭拨换城,殿下率军死守城池,奈何敌军势大,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李椒听到这话顿时晴天霹雳,他霍然起身怒骂道:“原来遥辇休哥按兵不动,是为了牵制我军,好让李归仁偷袭拨换城!”
在这种情况危急下,李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后果断下令,全军将士回师拨换城,务必要在李归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