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再从中原千里迢迢调兵运粮,劳师远征。漠北草原的铁勒诸部生于苦寒,长于骑射,正为西域戈壁草原量身打造。”
“除此之外,三姓葛逻禄全部归附,这就意味着打开通往西域腹地的大门,以此为基,无论是收复交河郡和伊吾郡,发兵经略安西都护府,还是西向威慑突骑施人,皆可从容布局。”
安璇玑听得心驰神往,她美眸中异彩更盛,由衷赞道:“陛下圣虑深远,烛照万里。北庭之重,经陛下剖析,妾身茅塞顿开。”
紧接着,安璇玑伸手指向西北舆图的沙陀碛,她略微不解问道:“陛下对沙陀处月部的倚重,似乎远超其部族实力。我朝为何独选这最弱一环?突骑施控弦二十万,三姓葛逻禄亦有六七万,若能得其助力,岂非更易横扫西域?”
姜天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皇后这话问得非常好,西域地区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天山以北主要有三股势力。”
“突骑施最强,控弦之士二十万人,盘踞在伊丽河以西的西突厥故地;三姓葛逻禄次之,控弦之士六七万人,据金山以西至伊丽河以东;沙陀最弱,控弦之士两万人,据北庭都护府的沙陀碛。然扶持谁,不扶持谁,绝非只看兵力多寡,”
“突骑施人此乃猛虎,西突厥十姓部落的底子尚在,昔日苏禄可汗何等雄才?一统十姓,重建汗国,威震西域。”
“若朕再以举国之力扶持其中一部,助其扫平内部分裂,重新凝聚成强大汗国,皇后你不妨想想那会是什么局面?”
安璇玑凤目闪过忌惮之色,她轻启朱唇说道:“那这将会是养虎为患,其胃口绝不会仅仅满足于做我大夏鹰犬,必将反客为主,成为心腹大患。”
“皇后你说得对!”
姜天骄深以为然补充道:“要是再让突骑施人重新建立汗国,那我大夏非但无法掌控西域,反而还要直面更可怕的对手。换而言之,四分五裂的突骑施人,那才是最符合我大夏利益。”
安璇玑手指随即移向三姓葛逻禄的地盘,她锲而不舍追问道:“既然突骑施人有尾大不掉的趋势,何不选择扶持三姓葛逻禄呢?”
姜天骄只能继续解释道:“三姓葛逻禄终究是铁勒诸部之一,跟安北都护府的铁勒诸部关系盘根错节。“如若朕大力扶持三姓葛逻禄,使其在金山以西发展壮大,那他们必然会跟漠北草原的铁勒诸部产生联系,甚至可能架空安北都护府,形成影响力巨大的铁勒汗国,这对我朝分化掌控草原诸部的国策,有百害而无一利。”
“更遑论三姓葛逻禄与突骑施十姓部落水火不容,大夏朝廷扶持三姓葛逻禄,就等于公开与所有突骑施人为敌。朕只是要经略西域,而不是要陷入无休止的部族仇杀,此非明智之选。”
“沙陀处月部实力最弱,恰是朕选中的首要原因,他们在北庭都护府周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却又不足以单独挑战突骑施十姓部落或三姓葛逻禄,易于掌控,能够执行朕的意志。”
“此外沙陀处月部本是西突厥汗国的别部,而非来自五咄陆部或五弩失毕部,在突骑施十姓部落和三姓葛逻禄中夹缝求存,孤立无援,唯有依附于大夏朝廷,才能获得生存空间和发展机遇。”
“也就是说沙陀人别无选择,要想得到生存空间和发展机遇,那就只能死心塌地跟着大夏朝廷,这份依赖性是突骑施十姓部落和三姓葛逻禄无法比拟的。”
“还有就是朱邪骨咄支勇略兼备,他跟三姓葛逻禄的首领们交好,跟突骑施十姓部落也无深仇大恨。”“朕委任朱邪骨咄支为北庭副大都护,让他出面斡旋和分化拉拢,远比朝廷直接介入要灵活有效得多。”
安璇玑有点好奇追问道:“既然陛下如此器重朱邪骨咄支,何不委任他为北庭大都护?为何还要让他给凉国公担任副将?”
姜天骄手掌覆盖在沙陀碛的舆图上,他仿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