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郡,温池县。
李国臣正准备带着五千唐军押送粮草出城。
李抱真亲自来到城门进行相送,他真情实意说道:“国臣兄,此去危险重重,还请兄长多加保重。”“抱真贤弟,你不用太过多虑。”
李国臣郑重其事说道:“从温池县到回乐县不过一百余里,来回也就五六天的时间。我好歹也在朔方军为将多年,对于这关内道还算知根知底,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我从城中带走五千军队,你这边就只剩下三千多人,其中有两千多人还都是伤兵,我就怕叛军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攻城。”
李抱真视死如归说道:“还请兄长尽管放心,愚弟定会好好守住城池。”
“抱真贤弟!”
李国臣用力拥抱着李抱真,他郑重其事说道:“那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兄长慢走!”
李抱真亲自送着李国臣离开城池。
他们本以为只是短暂分离,没想到这一离别便是阴阳相隔。
李国臣这边才刚刚押送粮草出城不久。
高秀岩那边早已在半路上设下埋伏,一万燕军骑兵全部隐藏在官道上的两侧山坡。
李国臣带着一千辆粮车走到官道上,每辆粮车有五个士兵看守,行军队列排成一字长蛇阵。高秀岩真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仅仅只是派人在温池县的官道上查看一番,就能得到唐军运粮队还没出城结论。
因为运粮队是由大量粮车所组成,所以只能选择较为平坦的官道行军,这样才能以最快速度把粮草尽数送到前线。
当然运粮车也可以选择不走官道,只不过其他道路坑坑洼洼,这样很容易拖延时间,明显不是最佳路线。
高秀岩就是笃定唐军运粮队会走官道,他这才把一万骑兵尽数埋伏在官道两侧。
随着李国臣带领唐军运粮队踏入埋伏圈,高秀岩拿起牛角号吹响起来。
“呜!!!”
这号角声瞬间压过大地的震颤,刺穿每个活物的耳膜。
下一刻,官道两侧山坡各自冲来五千燕军骑兵,以猛虎下山之势朝着唐军运粮队猛扑过去。“杀呀!!!”
一万燕军骑兵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张弓搭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箭雨犹如骤然腾起的死亡蜂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咻咻声。
“啊!!!”
唐军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敌袭!!!”
李国臣只觉得头皮瞬间炸开,他歇斯底里呐喊道:“将士们,快点举盾!!!”
然而这还是太晚了。
“噗噗噗!!!”
沉闷而密集的箭矢入肉声,伴随着凄厉短促的惨叫,瞬间成为战场的主旋律。
箭雨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落,锋利的箭镞轻易洞穿皮甲撕裂布衣,深深楔入骨肉。
李国臣所部五千唐军属于运粮部队,几乎没有穿戴任何铁甲,基本都是以皮甲为主,根本防不住数以万计的箭矢。
唐军将士在混乱中举起盾牌进行防御,希望借此挡住燕军骑兵的箭矢。
燕军骑兵见到越来越多的唐军将士拿起盾牌,他们转而瞄准马车射出箭矢,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到马匹上。
这些粮车轰然砸在地上,绊倒后面惊恐的唐军士兵,一辆接着一辆满载粮袋的大车侧倒,沉重的车身猛地倾斜,车辕断裂,粮袋滚落,堵塞本就狭窄的道路。
“稳住!结阵!车!用车围起来!挡住马!”
李国臣双目赤红声嘶力竭,他骑马在混乱的队伍中来回策驰,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随从亲兵用身体和盾牌为他格挡着不断飞来的冷箭。
这条狭窄的官道上,一座座由倾倒的车厢、散落的粮袋、垂死的马匹和士兵尸体构成的混乱路障拔地而起,顷刻间把首尾难顾的五千唐军彻底分割。
唐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