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思、李希言、司空袭礼三人很快率领八万唐军抵达合肥城下。
康殁野波和康英俊兄弟两人站在城头上观察敌情,唐军正在按部就班安营扎寨,环绕城池挖掘深沟,断绝城内与外界的联系,阻止守军突围和援军接近。
“兄长,你准备何时要跟唐军一决胜负?”
康英俊率先发话问道。
眼下天气正值夏季入暑,康殁野波穿着甲胄满脸是汗,他表情略微疲惫说道:“你没看到我都热得汗流浃背吗?那么城外唐军暴晒在烈日之下肯定只会更热而已。”
“现在唐军士气还很旺盛,显然不是出战的好时机,必须等到他们人困马乏,方可出城决战,争取一战定乾坤。”
康英俊不动声色说道:“那也不能让唐军这么悠哉安营扎寨,我建议派遣小股骑兵出城袭扰。”“好,那你马上去安排!”
康殁野波立刻同意下来。
原本合肥城只有一万燕军,后来崔乾佑又给他们增调五千骑兵,使得城内兵力高达一万五千人。至于张忠志率领一万精骑驰援合肥城,他刚抵达寿春县就接到合肥城遭到包围的消息,因此还没按照既定计划前去增援康殁野波。
崔乾佑索性把这一万精骑留在寿春城,这让张忠志感到有些不妥。
寿春郡,寿春城。
张忠志在太守府衙怒视着崔乾佑,他脸色不满说道:“节帅,康殁野波和康英俊兄弟两人在合肥城浴血奋战,您怎么可让我在此听李姑娘弹琴?”
李冶身披素净青衣正在弹琴,一张焦尾琴安静置于案上,她的手指无意识抚过琴身,明显与这肃杀氛围格格不入。
崔乾佑闭上眼睛听着李冶弹琴,他面无表情说道:“张将军,你的心已经乱了,先坐下喝点水吧。”“节帅…”
张忠志还想继续再说话。
“坐下!”
崔乾佑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张忠志。
张忠志从崔乾佑身上感觉到凌厉杀气,他不得已只能坐下来,竖起耳朵听着李治的琴声。
李冶指尖忽然落下按定羽弦。
“铮!!!”
一声清冽孤高的琴音骤然响起,如同终南山顶最纯净的雪水,毫无预兆泼入到烧得滚烫的铜釜之中。下一刻,崔乾佑和崔乾佑瞬间感觉到凉意席卷全身。
李冶眼帘依旧低垂,仿佛把全部心神浸入琴弦,纤细指尖在七弦间游走,这琴声很快驱散掉人们心中的燥热戾气。
直到李冶弹奏完毕,崔乾佑这才开口赞叹道:“季兰,你这琴声能让我心神宁静,哪怕在这酷暑中也能感觉到秋风般的凉意。”
李治面色平静说道:“崔大哥,此曲具有消除戾气之功效,本来是小妹用来舒缓心神,没想到对你竞有如此神效。”
崔乾佑转而看向张忠志,他眉目一掀说道:“张将军,你觉得李姑娘这曲子弹得如何?刚才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心乱了,现如今你应该能安静下来了吧?”
“末将无礼,还望节帅能够见谅!”
张忠志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刚才他是直接闯进来质问崔乾佑,完全没有上下级之分。
崔乾佑倒也没有责问张忠志,他反而意味深长说道:“张将军,夏气炎热伤身,你作为一军将领都是这么急躁,难道唐军还能比你好到哪里去吗?”
“莫非节帅是在等待时机?”
张忠志瞬间明白崔乾佑为何把自己一万精骑留在寿春城。
崔乾佑微微点头说道:“我军在合肥城兵力高达一万五千人,康殁野波和康英俊兄弟两人都是万人敌,以他们本事击败唐军应该问题不大。”
“你别看合肥城外有八万唐军,实际上在这么热的天气下作战,有时候人越多反而越会成为累赘。”“我军只是驻守在寿春城而已,十亭就已倒了两亭,这些将士个个都是中暑倒地,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