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城略微沉吟问道:“节帅,如若真是姜天骄在暗中指挥史思明,那您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吗?”“还真没有!”
李光弼直接双手摊开无奈说道:“姜天骄手上有我三万将士的家眷,我能保证军心不乱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还有本事对付远在太原城的他。”
“从一开始我军就是处于不利之地,除非是史思明这家伙自己犯傻,不然的话,打消耗战我们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浑球愤愤不平埋怨道:“若非王承业丢失掉太原城,我军何至于如此被动?”
“我实在搞不懂姜天骄是怎么拿下太原城,他王承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投降!”
李光弼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他还以为是自己带走三万河东军,这才导致王承业不战而降。
殊不知王承业投降姜天骄乃是另有原因,只不过李光弼没有发现到而已,而这也即将成为他的最大弱点。
浑城见到李光弼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他立刻转移话题说道:“节帅,最近仆固怀恩已经击败阿史那从礼,估计朔方军再过不久就会南下收复长安。”
“这叛军在关中地区的兵力数量虽说不多,但我听闻贼将统帅乃是安守忠,房相爷就是在陈涛斜之战中败给此人,因此折损兵将四万多人。”
李光弼不由自主唉声叹气起来:“哎,叛军也是猛将如云,我本以为这安守忠只是仗着安禄山的义子才能统兵征战,不曾想到他比崔乾佑还要骁勇善战。”
“所幸现在贼首安禄山已经死了,我料叛军内部肯定会人心心不稳,只要一切顺利,趁此良机收复长安应该问题不大。”
“我们只需要在这防御住从河东道过来的叛军,便可保护关内道的安全。”
“若是王师能在正面战场上打赢一场大胜仗,叛军土崩瓦解的速度会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快。”李光弼一针见血指出叛军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大燕朝廷的统治基础完全建在沙滩上。
只有河北道才能算做真正的根深蒂固,其余地方都是抱着骑墙观望的态度,他们见到谁赢就帮谁。这问题不仅仅局限于大燕,大唐同样也是面临这种情况。
大唐仅有关中地区还算稳如泰山,诸如关内道和陇右道也是抱着骑墙观望的态度。
要不然火拔归仁岂会投降姜天骄,阿史那从礼那就更无法勾结河曲九府和诸藩部落趁乱割据。换而言之,这是河北和关中的大决战。
这两个地方才是大燕和大唐的基本盘。
然而李光弼还是低估姜天骄收买人心的能力,他亲自坐镇太原城可不仅仅是为了这座北方重镇,而是要把河东道经营成基本盘。
河北道官府登记在册百姓一百四十七万户,大约一千零一十五万人。
河东道官府登记在册百姓六十五万九千户,大约三百八十二万人。
河北道和河东道两地编户齐民接近一千四百万人,这是天宝十三载的人口数据,而且还没计算隐户,由此可见战争潜力究竞有多么可怕。
哪怕按照编户齐民的人口数据进行募兵,十户养一兵,那也能够轻易拉起二十万常备军,还不会给百姓们造成多大负担。
兵在精而不在多,质量远比数量更重要。
至德元载,十二月初十。
河东道,上党郡。
蔡希德仍然跟程千里处于鏖战之中,他一直想方设法要把唐军引诱出城。
由于程千里龟缩在上党城誓死抵抗,所以蔡希德感到非常头疼。
虽然姜天骄没有要求蔡希德在多久时间内拿下上党城,但是他认为上党城扼守河东,俯瞰中原,就像一枚倔强的楔子,死死钉在大燕腹地之中。
若是上党城拖得太久没有攻克,恐怕会引起意料之外的生变。
上党城楼上那残破的“唐”字大纛,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程千里站在城楼箭垛的缺口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