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扛过了暴雨倾盆。
待醒转,却只剩足下泥泞阡陌,和眼前的污腐死水。
可今日。
天空却忽然出现一轮太阳。
蒸干了凄寒。
驱散了阴冷。
春天一去不复返。
可挨过了倒春寒。
便是骄阳当空的夏日。
这个夏日。
蝉鸣嘹亮。
她就是那只蝉。
“师姐,咱们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我们?你是嫌我声音大吧?”
“我没有!”
“你要是嫌我声音大,就捂我的嘴啊!”
“我捂了,但你咬我。”
“忘了!”
柳云绡靠在他的怀里,拿起他的手,温柔地在自己的面颊上蹭了蹭。
顾行知有些头疼,就刚才那动静,就算凌鸢睡得再沉,也肯定被吵醒了。
柳云绡轻轻仰起脸:“岭兆县郊那一棵合欢树很美,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这样,还敢去岭兆县么?”
“要!师父吃了闷亏,会派更多高手保护我们,我好久都没出去玩了。”
“那就去,我听说那里的红糖糍粑很好吃。”
玄柳谷。
天刚蒙蒙亮。
李暮从昏迷中幽幽醒来。
薛森面色冷峻:“醒了?”
李暮赶紧爬起来,忍着下身的剧痛道:“薛神医,这次是我办事不力!”
薛森摇了摇头:“不是你办事不力,是我没有考虑到,我那个逆徒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说说吧,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就朝我身上洒了一把药粉。”
“药粉?然后呢?”
“然后我就感觉,小头想要篡位。”
“哦?怎么个篡位法?”
“就是它好像诞生了意识,对我无比仇视,想要顺着身体,钻入我的灵魂。”
“啧!”
薛寺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
地面上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
他身上不着寸缕,遍体都是细小的伤口。
伤口满是腐肉,里面还有细小的虫子蠕动。
每次蠕动,都会让血人一阵哀嚎。
薛森脸上笑意更甚:“不愧是我的大弟子,茂儿,你制药的本事,好像已经青出于蓝了啊!”因为痛苦。
秦茂的声音仿佛野兽嘶吼,却又充满着快意:“都是师父教的好。”
见他还能笑得出来。
薛寺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狰狞:“那你可知道,你干这些混账事,是会死的!”
秦茂语气无比急切:“那您就杀了我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薛寺眼角剧烈颤抖,明显已经怒到了极点,却迟迟没有动手。
秦茂忽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父是舍不得杀我,还是担心我死了之后,小师弟未必能达到您的要求?”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师父舍不得杀我,毕竞你我情同父子,仅存的内门弟子中,只有我是您从小带到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吧?”
看他沉默的样子。
秦茂笑声愈发畅快:“那徒儿就谢过师父的不杀之恩了!”
薛森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自是舍不得杀你,不过能不能活,还是要看你的造化。我要给行知一个交代,在他们回来之前,你身上的毒虫,我不会撤。”
秦茂眼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故作轻松道:“无妨,反正他们也快回来了。”
“没有那么快。”
薛森嗤笑一声:“他们重新启程去岭兆县了,不太像外出购药,更像是新婚踏青,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秦茂:“???”
他们怎么还有心情踏青?
薛森俯下身,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