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甚至不敢去看地上那截属于他的舌头。
更不敢再看那位白袍少年一眼。
此刻在他眼中,那已不是凡人。
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或是由天神降下的神罚。
他挣扎着,跟跄地冲向门口。
只求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与此同时,徐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追魂魔音。
清晰地传入仆从耳中,令他浑身一僵。
“顺便告诉他……”
“让他准备好。”
“我的“不愉快’,很快就会亲自送达。”
徐澜留了那仆从一条残命,心中并无半分怜悯。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能跑腿报信的活口。
一个能将他的宣告,精准送达那安纳森少爷耳中的传声筒。
“倒是有点意思。”
徐澜唇角微扬,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竞敢将威胁,送到我的门上来。”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着实是久违了。
而那侥幸生还的仆从,此刻已是魂飞魄散。
他望向徐澜的目光里,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
即便口不能言,他的脑子也已彻底明白。
让自己瞬间遭受这断舌酷刑的。
绝非什么意外或是鬼神。
定然是眼前这位白袍胜雪、神情淡然的少年所为!
“恶、恶魔!!”
尽管已无法发出清晰的音节。
仆从的脑海深处,依旧爆发出无声却凄厉的尖嚎。
他哪里还敢在这宛如魔窟的地方多待一刻。
当即连滚带爬,像只受了惊的瘸皮狗般涕泪横流地逃离了这座宅邸。
即使那仆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
李承乾与李丽质脸上的神情,仍旧残留着惊愕与一丝怪异。
方才那短暂却血腥的一幕,实在过于冲击他们的认知。
沉默片刻,李承乾终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口问道:
“国师……您这是……打算亲自出手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敬畏,也有紧张。
徐澜闻言,只是淡然一笑。
“无论他们原本藏着何种心思。”
“既然选择了用最愚蠢的方式来挑衅,便总得让他们亲自体会一下,这样做的后果。”
李承乾听完,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心中已然为那安纳森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这安纳森……真是自寻死路了。”
他自然清楚自己与安纳森之间的过节。
此前他凭借搜集到的铁证,扳倒了那名依附于安纳森的贵族时,便早已料到,以对方那睚眦必报的狭隘性子,绝无可能轻易吞下这枚苦果。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
对方的报复竞会如此“别出心裁”,直接撞到了徐澜身上。
这已不是踢到铁板,而是将脖子主动伸到了铡刀之下。
殊不知,他们已然得罪了一位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
另一边。
那失了半截舌头的仆从,忍着剧痛与恐惧,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安纳森的府邸。
他惊慌失措地冲到安纳森面前,指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嘴巴,脸上满是惊恐与哀求,发出“呜呜呀呀”的含糊声响,神情急切。
安纳森见他这般狼狈不堪、满嘴是血的的模样,先是嫌恶地皱紧了眉头,随即冷冷哼了一声,语气极其不耐:
“你这蠢货!是在表演什么滑稽戏吗?你的舌头被猫叼了?话都说不清了?”
仆从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中冤屈万分。
他赶忙再次张大嘴巴,努力将口腔内那截断裂的、狰狞的伤口显露出来。
安纳森骤然看清那血肉模糊的景象,身上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勃然大怒,厉声斥骂道“废物!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