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血腥清洗的府邸方向。
那里隐约的骚动和火光,如同黑暗中的几点萤火,微弱却刺眼。
远方传来被夜风稀释得几乎听不见的哭喊,以及兵刃撞击声,同样被他感知到。
凄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后拉出一道如同深渊般的影子,无声地笼罩着下方深陷恐慌与猜忌的平安京。皇居深处。
白河法皇枯坐在御座之上。
一整夜了,他都无法入睡,就保持着这般动作到了天明。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布满血丝。
藤原忠实府邸的血流成河,平忠盛暴毙,还有那些小贵族无声无息的消失……
发布这些旨意后,他本该安心了。
可白河法皇内心深处,依旧有着强烈的危机感。
他记得很清楚,昨日徐澜在挑选侍奉他的女子时,可根本没有他皇室女子的份!
这便意味着,长生和一人破军的神力,都将与他无缘……
“该死!!”
白河法皇低声咆哮着,眼中满是对神血病态的渴望。
这种渴望与贪婪就如同饥饿的蛆虫,疯狂啃噬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侍立殿内的侍女们,头颅低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她们亲眼目睹了法皇喜怒无常的神情,恍惚间竞嗅到了弥漫在宫殿深处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殿外守卫的武士,甲胄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让她们窒息的压抑与恐惧。
“不够……还不·……”
白河法皇干瘪的嘴唇无声翕动,双眼望向某个方向。
那正是徐澜暂居的大殿的方向。
哗哗
他干瘦如骷髅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冰冷的案角,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唯有长生,唯有神力,才是朕真正想要的东西!
哪怕献上再多女人,也不过是敲门砖,真正的“神物”,定然是那流淌在神明躯体内,蕴含着不朽之秘的血液!”
白河法皇眼神闪烁,孤注一掷的疯狂之感猛地攫住了他。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同时将心情尽量平复下去。
随后,他脸上挤出笑容,对着侍女们轻声道:“为朕沐浴更衣,朕要亲自去拜谒神明!”
徐澜斜倚在窗边软榻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枚不知从何处拈来的玉质棋子。
窗外,一株古樱正在晨光中伸展着虬结的枝干。
白河法皇在两名近侍的搀扶下,虽然竭力保持着神态的平静,可眼神中却是遮掩不住的忐忑以及更深的贪婪。
此刻,他换上了最为庄重的深紫色法皇御袍,金线绣着的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流转着光泽。可穿上这般宽大奢华的御袍,却衬得他枯朽的身躯更加佝偻,如同披着华美锦缎的骷髅。
负责翻译的人也被他叫了过来。
“神明冕下。”白河法皇扑通一声,竟是直接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以土下座的姿势,双手交叠按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手背,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轻颤:
“您降下无边恩泽,令下国惶恐,白河斗胆,愿倾举国之力,日夜供奉祭祀,祈求神明永佑扶桑。”说着,他猛地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当咳嗽结束,白河法皇将遮住嘴的方巾取下,便见这方巾已然染上鲜血。
接着,只见他眼中精光闪烁,神情悲伤可怜,望着徐澜的目光仿佛濒死的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他枯瘦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徐澜,却又在半空中僵住,如同乞食的野狗般颤抖:
“为使祭祀更显虔诚,恳请神明垂怜。
冕下仅需赐下一滴……一滴神血,以便朕及国民供奉于神坛之上,让万民瞻仰神威……”
翻译将这番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