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烧的十万铁骑。
最终,落在那杆高擎的、猎猎作响的北斗七星大纛之上。
“当破则破。”
时间飞速流逝,随着大军的行进,前方地平线上,临安的轮廓也在惨淡天光下逐渐清晰。
此城非汴梁之雄浑古朴,却自有其浸润着江南富庶的筋骨。
城墙高逾四丈,由巨大的条石垒砌,石缝间攀附着经年湿气滋生的深绿苔藓,在铅灰色天幕下泛着幽冷的光。
女墙连绵如锯齿,垛口密集如蜂巢。
而城楼则紧闭着,透着一股死寂。
四周的运河如同玉带环城,巨大的水门铁闸早已落下,浊浪拍打着冰冷的闸体,激起白沫翻腾。此乃江南钱粮命脉所系,也是赵佶南逃后,新立小朝廷苟延残喘的巢穴。
更是盘踞此地、树大根深的士族们,用无数民脂民膏浇筑的最后巢穴!
然而,此刻的临安城墙之上,却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
垛口之后,不见旌旗招展,不见弓弩林立,更无守军呐喊示威。
唯有几面残破的将旗在寒风中孤零零地飘荡,如同招魂幡,端的是诡异至极。
空荡!
死寂!
哗哗
岳飞勒马来到徐澜身侧,银枪斜指那沉默的巨城,眉头紧锁:
“主上,临安乃江南腹心,更是赵佶那厮伪朝的帝都,城高池深,守军本该背水一战,可这……”狗儿也锐利地扫向城墙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声音带着困惑:
“澜哥,不对劲,那边竞连个探头放箭的都没有?
士族那些老狐狸,难道真被吓破胆,弃城而逃了?”
闻言,徐澜却并未回应。
他目光沉静如渊,扫过那高耸却空洞的城墙,随后缓缓望向城门,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逃?他们不会逃。”
“他们,在等着我们。”
岳飞和狗儿听闻此言,不由感到疑惑。
不过,还未等他们询问,便忽然听到阵阵刺耳的响声!
嘎吱嘎吱吱!!
只见前方沉重的临安正门,竞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外洞开!
徐澜麾下的将士们不由感到疑惑,纷纷向正门看去。
没有预想中的军队冲锋。
没有滚石擂木。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蠕动!
哗
如同决堤的洪水,又似倾巢而出的蚁群。
前方黑压压如潮水般的人群,从洞开的城门甬道中,无声而汹涌地漫了出来!
老人、妇人、孩童、青壮……数不清的面孔挤在一起,苍白、恐惧、麻木、疯狂交织。
他们衣衫褴褛褴褛,手中没有兵器,只有攥得发白的拳头,或是紧紧搂着怀中啼哭的幼儿。老翁拄着拐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妇人头发散乱,眼神空洞,死死护着身前懵懂的孩童。
垂髫小儿被挤在人群中,茫然地张着嘴,连哭泣都已经忘记。
他们被人潮推操驱赶着。
仿佛被驱向屠场的羔羊,一步步地涌出城门,在城门前宽阔的空地上,汇聚成一道绝望而庞大的人墙!这堵“墙”,宽不见边,长不见尾!
数以万计的人流,自城中涌出。
老弱妇孺被推在最前,青壮夹杂其中,将整个临安正门和前方开阔地堵得水泄不通!
霎时间,全场陷入死寂!
只有压抑的喘息、孩童断续的抽噎和寒风刮过旷野的呜咽,无比清晰。
徐澜麾下铁骑的肃杀之气,在这由血肉筑成的城墙前,竟也凝固了一瞬。
岳飞看着这一幕,终于意识到敌人应对他们的法子是什么,不禁面色一沉,握枪的手背青筋暴起:“那些士族畜生,他们竟……竟以满城百姓为肉盾?!”
狗儿也是独眼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畜生!这帮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