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黑压压众人之间，端然如鹤立鸡群，浑身如自带光亮，映得劲秀的眉眼都昂扬生光。他还是一如年少时候，理所当然要做万众焦点的模样。叶其珍移不开目光，心下咂摸着，却不知是何滋味。“林总，叶老师，路上辛苦了吧。”
闻路远转眼几步到了她身前。
“闻总您客气，叫我Michelle就好。多谢闻总给我们这么宝贵的机会。”叶其珍也随着Michelle，对他礼貌提唇一笑。闻路远说话间，引着她们往里去，却状似无心心地，走在了叶其珍身边。咫尺之距，他身上银色山泉清淡的香气扑面往她鼻息间涌。叶其珍步履略微僵硬。
大会还未正式开始，各路受邀嘉宾都站在会场外的空地，或是用着茶歇，或是聚着寒暄交流。
闻路远带她们过去，竞是没有将她们放在一边，而是带着去结识诸多独角兽公司的创始人。
Michelle抓紧机会去social，叶其珍则全程在一旁当个花瓶吉祥物。“多谢闻总，您的这份人情，我回去会转达给秦总，必不敢忘。一程的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Michelle这一番效果显著，心下对他自然万分感激。闻路远却忽然勾唇笑了：
“那就有劳林总再多向你们秦总转达一句一一我今儿这份人情，全是冲着叶其珍给的。”
叶其珍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霎时一个激灵，浑身绷直。这才发现闻路远此刻一瞬不瞬注视她的眼神里，竞有些晦涩难言的复杂。Michelle嘴角笑得有些僵。
她敢把这句话转达回去，那位怕是会先把她劈了。她灿然笑着，没说应下，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闻总和小叶，之前认识啊？”
“何止认识……”
“大会马上开始了。”
叶其珍打断他的话，心跳悬在嗓子眼，手挽上Michelle胳膊。“我们也进去吧。”
闻路远盯了她片刻，忽然上前一步，一丝不苟的银制领针直逼她鼻尖。他好像长高了。叶其珍不合时宜地想。
当初分别时他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二，现在估计不止一八五了。闻路远手指搭上她握着的手机，像隔着不厚的金属，跟她牵上了手。“待会儿我上台演讲，你帮我拍张照吧。”“有人说，AI的竞争是算法的竞争，但在我看来，AI的终极竞争是场景落地的效率。中国的市场像一块′超级试炼场’：从智慧医疗到智能制造，从自动驾驶到数字孪生，每一个领域都在呼唤技术的深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AI从配炫的概念变成解决问题的利器。”
台上的男人讲得抑扬顿挫、滔滔不绝，眉宇间舍我其谁的自信风采，就像是年少经历的巨变不曾给他的生命留下任何刻痕。可是叶其珍却像冥冥之中感觉，并非如此。“技术的终极目标不是替代人类，而是让人变得更强大。中国AI的黄金窗口已至，最后，我想用斯坦福实验室墙上的一句话结束今天的分享：“The best 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invent it.'一程科技愿与各位同行一道，以技术之名，重塑未来！”
她终究举起手机，取景框对着灯光明耀的台上，拍了一张照片。台上的人似有所感，叶其珍就在屏幕里，对上了闻路远的眼睛。像远隔错过的千山万水，终于互相触及的一个瞬间。叶其珍按灭手机，垂下眼帘。
直到他在掌声雷动中走回座位，她再未抬头。叶其珍带着电脑，边听边记边检索，倒真学到了不少人工智能领域的知识。这次回去，Michelle大概率会让她给秦总交一份报告。想到这里，她指尖悬停。
这个项目能拿下来，闻路远和秦应忱迟早要见面，或许还会深聊。闻路远的家世毕竞讳莫如深，到他们那一层，或许有文章可做，会不会对秦应忱造成影响？她该不该提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