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忱的声音很低，沙沙的，像自胸腔震出，徐徐将她笼罩。叶其珍心知肚明，当初在家里书房他们第一次谈话时，他就提到了摩根投行的留用，却没问她为什么。
而现在问了，是他对这段时日相处升温的评估。她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因为我妈妈……她强烈要求我读完研究生，才允许我工作。”叶其珍声音闷闷的。她说的是实话。
她在投行最鼎盛的年份拿到了那样好的机会，却为了所谓学历被迫放弃。时移世易，乾坤陡变，偏偏她读书的这两年赶上了经济下行，内卷加剧，前路茫茫。
就像一个本已摸到岸边的凫水者，为了捞更大的鱼重新入了水，却被逐渐湍急的巨浪卷走溺毙，她剧烈地挣扎，却无能为力。“所以你死磕投行，是想让当时放弃的决定不要成为一生的遗憾？这是你的沉没成本吗？”
叶其珍没说是或不是，她只觉得不能再由他继续审下去了。她状作羞恼，不想让他再问，就闭着眼缩在人怀里，不知死活地蹭。“哎哟……困了味…”
“哦？"秦应忱一挑眉，“那今晚不做了？”“？？？”
叶其珍瞬间睁圆了眼，控诉地看着他。
他最终还是满足了她。
从浴室到卧房又到浴室，叶其珍只觉得他那架势，就像明天不过了似的。做到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他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叶其珍忘了大半，只记得一句：
“你没做过A股IPO，我会让Michelle教你第二天她才知道，她没听进去的那半句是什么一一秦应忱回京城了。
好像有会要参，还有很多项目要谈。
叶其珍揉了揉酸到坐不住的腰，暗道原来如此。而Michelle还真如秦应忱所说，开始有意无意在分配她工作时，提纲挈领地指点两句，教了她不少东西。
叶其珍很感激她，只是偶尔感觉，Michelle看她的眼神好似有些欲言又止。叶其珍不解，几次对上她的眼睛想试探一二，都被Michelle不着痕迹地避过。
思来想去，原因只可能出在秦应忱身上。
她不是没有猜想过他和Michelle的关系。只是这些时日过来，她完全看不出两人在那方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亲密，甚至比不得钟毓和祁彦伦之间的隐约胶着。Julia依然热衷于八卦和交际，范围甚至蔓延到了DS那边。有一次附在叶其珍耳边：“你是不是也好奇，DS她们为什么叫秦总'应总'？"她不止一次注意到小叶在Aurora找秦总说话时抬头看。………嗯？"叶其珍一眨眼睛。
她的确好奇，从来这第一天就注意到这点，只是事多抛在了脑后。Julia悄悄告诉她：“原因就是没有原因。”叶其珍：”
“Aurora她们说，从认识应总第一天，大家都是这样叫的。回内地做项目开始，叫秦总的才多起来。”
Julia也有些不解，低声喃喃：
“我原以为老板名字里的应字读一声，没想到……竞然是姓氏吗？”叶其珍眉心突地一跳。
姓氏？怎么会是姓氏？
姓氏作名字第二字，除了母姓她没见过其他情况。可是魏千雪那天分明说一一
“秦二伯的夫人姓安，前些年去世了。噢，就是安家地产的安……叶其珍心下微沉，抬头看着Julia妆容精致的脸。她不知道Julia家里的能量有多大，但这个女生整合信息的能力实在太强。秦应忱的公子身份在CIN现下还是秘密，但难保没有示于人前的一天。如果众所周知秦书记的夫人姓安，那么"应"是姓氏，对秦应忱来说就绝对不是好事。
叶其珍下意识开口：
“也未必就是姓氏，应龙的应也读四声，《山海经》里面说的，上古神龙，兴云致雨，是个取名的吉祥意象，我觉得是这个意思。”Julia目瞪口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