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禹看着洪启天那惊奇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也没必要瞒。
他示意洪启天稍安勿躁。
语气平静地将之前在神明放逐之地深处，如何遭遇少年天帝，对方如何点明神明乃至人族当前真正的困境。
那一位至高存在的无形操控，以及最终提出交易。
并主动赠予盘古之骨的经过。
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当然，关于自身图谱以及终焉武圣的事情。
方青禹自然隐去未提。
只说是自身修行古法所需。
洪启天一开始还吹胡子瞪眼，听着听着。
脸上的狐疑渐渐被凝重和思索所取代。
布满皱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破旧棉袄的袖口。
当听到少年天帝直言所有神明乃至人族的命运都系于那一位的意志时。
洪启天的嘴角忍不住向下撇了撇。
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显然他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那小子..居然把这些都跟你挑明了.”
洪启天喃喃自语，声音低沉了许多。
“他倒是.舍得下本钱，盘古之骨说送就送”
他抬起眼，重新看向方青禹。
“老子之前还奇怪，你怎么总能需要那些稀奇古怪又强得离谱的玩意儿. ..原来是走了这条老路。”他长长叹了口气。
像是卸下了某种包袱，又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老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说的..基本是事实。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 ..牵扯太大，对手也太...所以一直没人敢真正捅破这层窗户纸，更不敢把压力放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洪启天走上前几步。
枯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方青禹的肩膀。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
“小子，你听着，知道归知道，但你别有什么压力，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老辈子先顶着，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没死绝呢，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冲在最前面扛所有事！”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修炼，把你这条独一无二的古路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其他的，暂时不用你操心。”
方青禹看着老头子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
洪启天似乎满意了，又恢复了几分那副肉痛的老农模样，嘀咕着。
“娘的，一个个都不省心. ..海上长城那边还一堆破烂事等着老子去擦屁股..走了！”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身影一晃。
再次如同青烟般消散在原地。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房间里。
终于彻底只剩下方青禹一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洪启天的话显然就是不想让方青禹过早接触到那一位。
暂时压下了因知晓真相而泛起的压力。
让方青禹能够更专注于眼前。
变强，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方青禹从床上站直身子。
目光落在旁边那个简单的菜篮子上。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姜薇说要给他露一手.
想起她刚才那副又害羞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方青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推开房门，走向隔壁临时充当厨房的房间。
隔着门，能听到里面传来略显手忙脚乱的锅碗瓢盆声。
以及姜薇似乎在小声给自己打气的嘟囔。
方青禹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倚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笑意。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