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硬仗,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都脱了层皮!现在最需要的是喘口气!你这么赶,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喘气?往死里逼?”
沈周猛地拔高了音量,因激动而有些破音。
他指着周围热火朝天清理战场的景象,又指向远处那在灯光下显露雏形的巨大钢铁基座和支撑桁架。“你看看!你看看这阵仗!命鬼吃了这么大的亏,它们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只会更凶!更狠!十倍!百倍!我们没有时间了!老楚!”
他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楚狂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一个月!就一个月!这是方队长定下的死线!也是我们深蓝重工押上所有身家性命的赌注!更是破晓之城能不能在下次命鬼狂潮中站住的命根子!现在停?前功尽弃!之前流的血全白费!你告诉我,怎么停?!!”
“我”
楚狂澜被沈周连珠炮般的质问和那份近乎偏执的焦急堵得一时语塞。
他当然知道沈周说得在理。
破晓之城早一天立起来,就多一分保障。
可看着下方那些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甚至包扎着渗血绷带还在奋力搬运的兄弟们。
他压根没办法下这道命令。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骤然紧绷之际.
“楚哥!楚哥!!”
一声带着急促喘息和惊疑的呼喊由远及近。
只见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青龙帮年轻战士。
连滚带爬地从冰原方向冲了过来。
脸上混杂着疲惫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冲到尸丘下,仰头对着楚狂澜急声道:“长城方向!有情况!一支. ..一支好大的队伍!正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黑压压一片,起码. ..起码两三万人!”
“什么?!”
楚狂澜和沈周同时一惊。
目光猛地转向长城所在的南方地平线。
暮色苍茫中,风雪未歇。
只见在那灰白混沌的尽头,一片蠕动的黑潮正缓缓破开风雪,朝着破晓之城工地的方向涌来。那是一支规模庞大的人流。
“你的人?”
楚狂澜猛地转向沈周,带着审视。
沈周此刻也顾不得争论工期了,眯起眼睛努力眺望,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声音带着不确定:“我...我确实紧急联系过北极前线的几大佣兵团和冒险者工会求援,但...但当时情况太乱,能喊多少是多少,可这人数,也太多了点,而且. ..”
他使劲擦了擦眼睛,语气陡然下沉。
“不对,我没看到我认识的几个大佣兵团的旗帜。”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楚狂澜的脊背。
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伤亡惨重,精疲力竭。
突然出现一支人数远超己方,来历不明的庞大队伍。
“妈的!”
楚狂澜低骂一声,眼中凶光一闪。
“老周,你立刻回去,把情况告诉半梦和晚晴姐,让所有人提高警惕!伤员和工程核心人员先往海边靠!快!”
“明白!”
沈周也知道事态严重,毫不犹豫,转身就朝工地核心区跌跌撞撞跑去。
楚狂澜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双臂的剧痛,对着身边几个心腹队员一挥手:“抄家伙!跟我走!去看看是人是鬼!”
他一把拔出插在身后尸堆里的门板巨剑,扛在肩上。
带着十几个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凶悍的精锐队员。
大步流星地迎向那支越来越近的庞大队伍。
他们登上海岸边缘一处相对高耸的冰岩。
横亘在通往工地的必经之路上。
凛冽的寒风卷起楚狂澜破碎的衣角。
他魁梧的身躯在暮色中如同铁铸的雕像,巨剑斜指地面,浑身散发着经历过血火淬炼的彪悍煞气。身后十几名队员也沉默地散开,武器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