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看着千道流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那份难过和尴尬淡去了一些，反而觉得这老头子此刻有些可怜。
她拉了拉小舞的手。
小舞同样如此，心中的委屈和受伤消散了许多。
千道流的道歉能奏效，主要还是因为千仞雪。
她们也不太想和他闹得太尴尬。
小舞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千道流顿时如释重负。
他连忙上前，摸了摸小舞的脑袋。
“哎！好孩子！好孩子！”
“是爷爷糊涂了……老糊涂了！胡说八道，口不择言！”
千道流轻轻摸着小舞的脑袋，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移不开了。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叱咤风云的大供奉威严？
活脱脱就是个怕极了惹孙女生气、晚年好不容易有了寄托又差点亲手毁掉的惶恐又笨拙的老人。他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的兔子虚影。
心中那羞愤和不甘，在这一刻，在感受到掌心下那份温热和理解的瞬间，消融了大半。
柔骨兔就柔骨兔吧。
不过是个武魂而已。
至少……他还有小雪留给他的“妹妹”。
至少他还能站在这里，守护小雪留下的一切。
至少他还活着，还有机会，去弥补，去等待那一丝渺茫的……关于小雪的“不一定”。
见千道流已经接受事实，金鳄几位供奉连忙上前打圆场。
教皇殿内的气氛终于再次融洽起来。
路西法抹去千道流的六翼天使武魂，给他换成柔骨兔，并不是出于被拒绝的恼羞成怒，或者恶搞心态。而是作为堕落天使，他不倾向于复活一个对立面天使。
如果千道流的武魂是其他种类，他或许根本想不到这茬。
承诺已经做到，路西法也懒得跟他们多掰扯，随即化作黑雾消散。
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弭。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千道流意念一动，将那柔骨兔武魂虚影收回体内。
他脸上堆起一个刻意讨好的笑容，转向小舞和阿柔，语气温和：“阿柔，小舞啊………”
“你看，我这……现在是真的一清二白，连武魂都换了新的。以前那些六翼天使的经验是一点也用不上了，对这柔骨兔武魂，我不怎么熟。”
“以后，我这个老头子怕是少不了要多多向你们请教了。”
小舞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她微微颔首，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阿柔笑容温婉依旧，声音柔和：“前辈言重了。您是雪儿敬重的爷爷，如今更是小舞的爷爷，我们是一家人。”
“指点谈不上，大家互相探讨吧。我对柔骨兔的能力确有些心得，定当知无不言。”
千道流心中那因为失去六翼天使和魂力而产生的巨大空洞，被注入了一丝暖流，填满了几分。他那张严肃惯了的老脸，此刻也舒展出、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傻乐呵”的笑容。
“好，好，太好了！一家人，互相探讨！哈哈！”
金鳄几位供奉面面相觑。
大供奉此刻的样子属实少见。
而且难道你忘了，你现在没有魂力吗？
这样的武魂有什么好探讨的？
即使用蓝银药剂，你这具身躯体内能产生多少魂力还不一定呢！
六位老兄弟默契地没有出声。
六张老脸上，神色渐渐转为一种混合着心酸、无奈和“行吧行吧您老开心就好”的复杂麻木。教皇殿内，气氛渐渐趋于缓和。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往事，谈笑间关系更显融治。
聊着聊着，身为大供奉的本能苏醒，千道流目光扫过教皇宝座，最后落在小舞身上。
“如此大事已定，”千道流看向金鳄斗